惑,忙说:“光我一人发誓不够,冷公公你也要发誓!”冷玄冷冷道:“老夫一诺千金,我放得了张天意,还会对你失信不成?”
乐之扬随口道:“谁知道张天意是死是活……”话没说完,冷玄怒目瞪来,朱微忙道:“我信得过冷公公,冷公公,乐之扬发了誓,你说说怎么出宫?”冷玄笑道:“这个容易,活着离开有后患,如果死了离开,便可一了百了!”朱微吃了一惊,一横身,拦在乐之扬前面,乐之扬心生感动,脱口叫道:“公主……”
朱微不敢应声,盯着冷玄,呼吸一阵急促。冷玄打量她时许,笑道:“公主误会了,我说的死并非真死,而是假死。”
“假死?”两个少年均是一愣。冷玄点头说:“圣上先入为主,认为小太监中针必死。我有一个法子,六个时辰之内,能叫他生机内敛,形同死人。依照常例,宫人死后,不得在宫中过夜,必要装入棺木,运出宫外安葬,届时我掘开坟墓,破棺救人,自是神不知、鬼不觉!”
两人面面相对,均是迟疑:别的也罢了,让人六个时辰形同死人,骗过太医、仵作,根本绝无可能。冷玄看出两人心思,笑道:“公主放心,我还要留他寻找石鱼,决不会让他真死,如我当真心怀不轨,何必跟二位多说废话,径直告发这小子就是了。”
朱微转念一想,大觉有理,掉头看向乐之扬。乐之扬心乱如麻,无论真死假死,在棺材里躺上六个时辰,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可是呆在宫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咬牙点头:“好,就如冷公公所说!”
冷玄诡秘一笑,低声说:“今日已晚,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日申时,我再来会合二位。尚有一日时光,二位也好好想一想。冷某不爱强人所难,这件事么,非得你情我愿才好呢。”他一边说,一边退,恍若虚无幻影,徐徐没入黑暗深处。
朱、乐二人呆呆伫立,四周死寂无声,突然间,响起一声猫头鹰的怪叫,两人齐齐打了突,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乐之扬低声道:“公主,这冷公公阴阳怪气的,到底是什么来历?”朱微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父皇从来不说此事,所以也没人敢于多问。只是听老宫女隐约提过,冷公公本是元朝宫里的太监,后来不知何故,来到父皇身边。父皇受过几次暗杀,因为冷公公,刺客非死即伤,从未得逞过。我也问过师父,他也很是不解,一如冷公公这样的大高手,为何净身做了太监?”
说到这儿,朱微转眼望去,忽见乐之扬目望远空,眼里透出一丝期盼,她不觉心里一乱,轻轻哼了一声,乐之扬回头问道:“怎么?”朱微冷冷道:“你要出宫了,心里很高兴么?”乐之扬眉开眼笑:“是啊,终于能出去了。”
朱微只觉一股酸气从胸口蹿起,眼眶微微一热,泪水突然涌出,乐之扬见她神气,不知所措,忙道:“公主……”不待他说完,朱微一拂袖,转身跑远了。
第三章 东岛三尊
乐之扬回到住所,满心怅然,心里尽是朱微临别时的样子。他于男女之情一知半解,少女含泪的双眼,却似一对烙印,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一想到出宫之后,再也见不到朱微,不觉若有所失,默默坐在床边,直到雄鸡报晓。
第二天,朱微没有召见,她呆在寝殿,足不出户,偶尔琴声飘来,声调凄冷婉转。乐之扬凝神听着,但觉琴声一丝丝,一缕缕,似要将他缠住缚住。想要吹笛应和,可是拿出笛子,才想起竹管破裂,不堪再吹。他愁绪满怀,无从宣泄,恨不得破门而入,告诉朱微,石鱼也罢,生死也好,他全都不放在心上,只要她一句话,自己宁可留在宫里,天天与她为伴,弹琴吹笛,了此余生。
想到这儿,又觉心口绞痛。乐之扬恍然想起冷玄的话,神针发作在即,自己性命不久,别说长相厮守,能否活过明天,也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