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欺身而上,一掌拍向释印神的后心,行将得手,忽觉一缕劲风射来,锐如钢针,正中他的手腕。
灵道人飘然后退,落在一丈之外,望着手腕不胜惊奇:“释先生,这是什么武功?”
“无相神针!”释印神笑了笑,“三年之前,释某偶然悟出这门武功,不过今日之前,还未对人用过。”
灵道人沉思一下,点头说道:“你从穴道中逼出真气,真是一大创举,如此一来,你全身上下均可伤人,仿佛刺猬之刺,叫人无从下手。”
释印神笑道:“道长好见识,一眼就看穿了释某的底细。”
“虚室生白,无中生有,本就自古相传的大道。所谓大道至简,许多事到了顶儿尖儿,其中的道理也相差无几。”
“说得好!”释印神纵声大笑,“但不知,道长的武功是否也跟道理一样精妙?”说着踏上一步,手不抬,足不动,虚空中响起嗖嗖风声,真气化为千丝万缕,冲出他的周身百穴,粗粗细细,虚虚实实,有的如针如刺,冲开灵道人的掌力,有的仿佛绳索,凌空化为一张网罗,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
劲气布满静室,灵道人无处可避,他站在原处,纹丝不动,面孔有如止水,目似不波深潭。他的袖袍鼓荡而起,形如一只傲岸不群的飞鸟,迎着漫天劲气,口中吐出两字:“灵飞!”
话音未落,狂风大作,两股绝世大力撞在了一起,冲天尘屑而起。烟尘中,两道人影越来越淡,化为流光幻影,直到完全消失。
第一章 金陵歌舞
花开花落,云逝云飞,宋、辽、金、元走马即过,四朝兴亡、万民生死,数百年光阴流转,不经意间,已是大明洪武二十七年。
“乘黄观”一战早已化为陈迹,天下换了主人,独有长江奔流一如昨日,江涛滚滚,连接秦淮河水,蜿蜒绕过京城脚下,河水静如不流,就像是一片碧绿的翡翠。
突然间,河畔响起了一阵哀怨的歌声: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
金陵路,莺歌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卖唱的两人一老一少,唱曲的老者六十许,枯瘦精神,吹笛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鼻挺目透,肤色白润,浓黑的长眉左右挑飞,一股锐气洋溢眉梢。
丁零当啷,铜盘里掉下来几枚制钱,闲汉们嘻嘻呵呵地一哄而散。老者拾起铜钱,数了数,摇了摇头,望着远空悠悠出神,少年放下笛子,怪道:“老爹,你看什么?”
老者沉吟不答,少年循他目光看去,西天尽头,一片长云火红带紫,宛如火焰中凝结的血块,他心头一动,轻声说:“这云怎么了?颜色可真怪!”
“这天在烧呢!”老者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今天散了吧!”
“这几个钱?”少年皱一皱眉,“还不够吃饭!”
“我累了,回家歇歇。”老者嗓音嘶哑,背过身子,“这几文钱,你先拿着!”
少年接过铜钱,目送老者去远,轻轻欢叫一声,两只俊眼左顾右盼。忽听有人叫道:“乐之扬!”墙角里跳出来一个少年,八字眉,尖下颌,一双眼溜溜乱转,见面就嚷:“乐之扬,我等你老半天了,就听你呜呜呜地吹个没完,急也急死了!”
乐之扬笑道:“江小流,急什么?天还没黑呢!今晚干吗,去夫子庙看戏,还是上悬河楼听书?”江小流咳嗽一声,说道:“今晚有《单刀会》,关老爷的大刀耍得痛快!”乐之扬掂了掂手里的铜钱:“看戏不够,还是听书吧!”
“扯你娘的臊!”江小流两手叉腰,大声嚷嚷,“谁说看戏要花钱?你问问这河边的人,哪一个敢收我江爷的钱?”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