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他愣了愣,望着少女平淡认真的神色,继而莞尔。
温柔的夜色里,他的笑明净而温柔。漆黑的眸子流转着月华恬淡的光耀,纯粹且干净。
她忽然低下了头,弯腰将方帕置于宫墙脚下,拐着篮子一步一步的走进了灯火未燃的寝殿。
自始至终,他都坐在墙头之上,未靠近她半步。直到她的身影被木门隔开,他才将目光落在地上的帕子上,轻轻的笑了起来。
从那以后,他会经常陪在她身边,不多言语从不近身,只是带着一种善意的探究出现在玉纤宫。
起初她对他的靠近有些抵触,但渐渐的也不再似之前那般警戒,形如空气般心无旁骛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静静的见证着她在开满木芙蓉的树下繁复练习着那套繁杂错综的芙蓉舞步,看她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的疲惫。
但她从来都是默不作声的强撑起身子,重复的练习,从不见有半分气恼烦躁,就像一泓池水,平寂淡然,激不起任何波澜。
芙蓉舞练成那日,他看她在花瓣翩飞的树下完整的跳完了那支倾城之舞,原本平淡的脸上绽开了绚丽的笑容,亦如她头上的木芙蓉,绝世而芳华。
随着她舞技的纯熟,纤妃的病也日趋严重。那噬人心肺的剧咳几乎让她连药都喝不下。
她就如同一朵逐渐凋残的花,度尽了生命中最美丽的年华,此刻再也没有气力重现昔日的风采。
她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她眼睁睁的望着她娴静秀美的母妃一点一点的流走她的生命,但所能做到的,只有恍若不见般依旧强撑着笑颜喂她服下那无济于事的汤药。
“母妃,你今日气色真好。”她打开盒盖淡淡笑着如往常那般端着药碗走向床榻。
的确,今天的纤妃面色红润,枯瘦的脸竟透有一丝光彩,深陷的眼眶也是有着说不出的宁静安详。
“平儿……”她用那咳哑了的嗓音唤她,笑容是她没病倒前的柔和温软。
“今天母妃不喝药了,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平儿。来,快做到母妃身边来。”她伸出干瘦的手拉她坐下,侧头细细打量着她。
这个已被病魔折磨的失了姣好面貌的女子此刻呼吸平稳,脸上写满欣慰。
“平儿出落得越发像母妃年轻时候的样子了。那时候啊,我正值二八,跟着府里的姐姐去逛花灯,你父皇呢,乔装办成富家子弟,微服出宫……”
“逛着逛着,夜就深了。街市上的花灯铺子都收了花灯打烊了。我本想跟着家姐回府,正巧你父皇带着便衣侍卫迎面走过来。有时候,情之一字,确实是很奇妙。那么多艳丽美貌的姐姐,他愣是不闻不问,一眼就瞅到我了,你猜怎么着?”
纤妃停下来,脸上露出动人笑意,抓着她的手问她。她静静的回以她一个微笑,如她所愿反问了一句,“怎么着了?”
纤妃松开她的手,如同少女般低头羞涩的笑了起来,声音轻轻的,“他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缓缓而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母妃最喜欢的《青玉案》。”她微笑着接口,倾身将纤妃滑落脸颊的发丝拢到她耳后。
纤妃顺势抓住她的手,眼里绽出异彩,“从那以后我就进了宫作了他的妃。你父皇知道我喜欢跳舞就专门为这首词谱了曲。你还会唱吗?我记得我教过你的。”
对上纤妃殷切的眼神,她笑着点点头,“会的,平儿一直都会唱。”纤妃放下心来,握着她的手回到床榻上,目光含笑静静望着她。
“平儿……”不多时,她又忽然开口,“母妃想要跟你要样东西。”“母妃请说。”她靠近她几分,反握住她的手轻轻道。
“仇恨。”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