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地里,他怔怔的立着,始终不肯离去,在浩瀚的宫闱中,显得异常的渺小颓败……
如果从前他愿这样驻足看我的背影,现今,我们也该是鹣鲽情深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了。
“都瞧不见了,快回车里,风大。”班泉微回首,关切的劝了句。
“没事,我想吹吹风。”这风,虽凛冽,可却让人慢慢磨得坚韧,是我正需要的。
隐隐的,我似是听见班泉口中溢出了声哀叹,隐的极好。很快,他便若无其事的再次开口:“与其这样瞧着,何必要再放开手,就因为世俗吗?”
“不是,我不想拖累他而已。”语末,我忽略掉班泉投来的困惑目光,拉妥车幔,不想解释太多。
怡妃想害我,劭王又拼命的救我,还有晨姨和潇叔离奇的死……一团团的迷仿佛都与我有关。这样分开倒也好,天各一方,也许老死都不相往来,我不愿当真如他所言,为救我付上一切。
良久,我才突然开口,消散在风里的音不在乎班泉是否能听到,我只是想说。想跟这个事到如今,我唯一能瞧懂的人说。
“班泉,晨姨曾经告诉我,没有人会不计回报的待我好,除非是我爹娘,可我没有爹娘。所以我宁愿逃得远远的,也不要再接受他的好,那代价太沉重了……”
“不玩了,都一晌午了,你这衣裳才湿了多少。还亏得杨戚特意跑去命人煮了好多水,等着沏茶用呢!”
被点着名的杨戚捂嘴偷笑,看着他们家那一脸孩子气的劭王主子,只得上前劝着:“王爷您这是生哪门子气呀,难道还当真想看夏侯夫人被折腾的一身湿吗……”
话到一半,便遭来左松易冷到极至的瞪视,赶紧垂首一脸怯弱。
“王爷您也不赖呀,原还打算看您的狼狈样,没想着倒是民女自不量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杨戚无措的模样,我赶紧开口,取笑着自己为他打起圆场。
夏侯夫人也好,柳姑娘也罢,横竖都是个称呼,我不在乎。倒是来了王府才两天,“夏侯”二字成了这儿的禁忌,不管哪个奴才稍一口误便会立刻煞白了脸,生怕惹来劭王的雷霆。
左松易像是没听见我的话般,依旧瞪了良久,直至杨戚都快把头钻进胸口了,才收回目光,看向我。才顷刻,立刻换上了一如既往的清澈笑容,明艳动人,让我有些移不开目光,连心头都跟着暖暖的。
“原来是想看我出丑,我还想呢,怎么会突然让我陪着你玩起这赌书泼茶。”说着,他端起方才被搁置着的茶随意的饮了口,许是凉寒入喉让他拧起眉头。一旁的杨戚赶紧着带罪讨好,奉上刚沏的热茶,拿过我和劭王手上的暖炉,换上新的。
动作伶俐流畅,到底是王府里的奴才,比起夏侯府里的要规矩多了。
“话说回来,你晨姨从前一定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女儿家还真少见这般博才的。放眼这九流十家,竟是样样能掰上些许,要想用这茶泼你,还当真费了我不少劲。”
他无意挑起的话端,让我方才还颇好的心情,猛地跌入了谷底。一番颠簸,可算是风清云淡了些会,只顾着贪图这清闲,竟把晨姨的事给忘了。
“默静……”像是察觉出了我突来的阴霾,他顿了顿,“晨姨的事,贡酒的事,都由不着你来烦心,我这劭王府什么都不多,偏是能办事的人不少,定是给你个交待。”
我点头,原是想给他一笑,让他放心些。不经意撇见门外那两个丫鬟附耳交谈了几句,随后面露难色的偷瞄着我,欲言又止。顺着我的目光,左松易也瞧了过去,忍不住轻问:“什么事?”
“回王爷,柳姑娘,外头……外头的家丁们拿不来主意了,夏侯大公子徘徊着不肯回,硬是要见柳姑娘一面,说是有东西要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