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掂回去吃。本来想带点儿别的,怕坏。”
程锐接过,问:“现在就走吗?”
“一会儿还得去医院,离你们学校挺近。现在嫂子在那边,我想着来看看你。”李成庆这两年断断续续地住院,开春后得了感冒,又发展成肺炎,送进县医院治了一段时间,医生又建议到大城市看看。毛子女儿也不舒服,他要照顾,便让姜彻陪着来了。刚下火车就奔医院,忙了一上午,姜彻才抽空看他,没怎么休息,风尘仆仆的。
程锐看着他,想了想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上课?”
“实验室的事情,我只是打下手,不去也没关系。”
姜彻伸手揉他头发,说:“那怎么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回去吧,我就是来看看你。”
程锐不说话,低头站着,抿紧了嘴。
人群熙熙攘攘的,姜彻很快收回手,看看时间说:“见过了,快回去吧。”
程锐把一兜水果换了手提着,低声说:“我很想你。”这话有些违心。真正想他的时间越来越少,理由是太忙。但一听到声音,见到他,那些想念喜爱的心情就蓦地涌上来,沸腾翻滚,好像从来都是这样。
“多大人了。”姜彻笑,有些疲惫。一夜火车,要留意病人,便没睡好。
程锐没留意,继续说:“我跟同学打个电话,让他替我去实验室。我跟你去医院。”说罢抬眼看着他,目不转睛。
姜彻无奈,垮下肩膀又说了一句“多大了”,转而对报刊亭店主说:“大姐,我再打个电话!”
程锐立刻笑了,过去打进寝室里找周子文。
李成庆躺在病房里睡了,大夫说有待观察,情况不太好。林柏月脸色苍白,死死撑着,不肯掉下泪。姜彻站在一边,想抽烟,掏出来又放回去。程锐抓过他的手,靠在墙上不作声。他对医院并不陌生。陈年旧事浮上心头,红红白白,多是寂静无声,带着说不出的压抑。
三人坐在一起,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便都沉默了。林柏月坐在病床边给丈夫擦脸盖被子,姜彻说出去洗把脸,起身便走。程锐站着,看到他背后因为倚墙而蹭出的白色。
晚上姜彻去买了晚饭,三人草草吃了,姜彻要送程锐回去。林柏月送他们下楼,面容老了好几岁,还要带着笑容,说两个人不容易见面,好好叙叙旧,不用急着过来。
程锐想到什么,脸上一阵发烫,说不要担心,庆哥总会好的。
晚上凉快很多,回去的路不远,两人并肩而行,晚风吹过,路边有不少纳凉的行人。姜彻问起学校的事,说了两句又沉默了。学校的事他不懂,家里的又无话可说,谈话越来越短,见面后的激动退去,是一片平淡。程锐看看天色,城市的灯光映衬下,天空带着浅浅的红,他想起锦川的天空,特别是姜彻放电影的乡下,夜色是深沉的黑。
姜彻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听见他说:“我以前骑车到锦川东边,有时候大晚上的,天很黑,不过能看见星星。”
“咱那边天气多好,跟这儿不一样。”
程锐嗯了一声,又说:“那时候特别想出来看看。特别是我爸……”在医院里气氛太过沉重,眼下提起这件事,他发现依旧难以开口,“我觉得不在锦川,离他越远越好。还有我妈,那时候挺烦她的。”
姜彻点头。
“东城挺好,前几天他们说以后工作,好多人都想留在这儿。我觉得也好。”
“多好,呆在咱们那儿就一辈子没出路。”
程锐停下来,转而看着他,目光幽深专注:“不说这个……哥。”
“嗯?”
“今天我们能不能一起睡?”
姜彻笑了:“你明天不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