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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悦一看就傻了眼,连忙那话敷衍戴茜,跟着又忍着不耐烦,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男人家的不是。然而等到戴悦回家,与傅阳说起话来,心中却全无芥蒂,丝毫不提戴茜所说之事。她终于明白了戴茜好多心思想法的根源,戴茜是由己及人,遇上了俆晏这么个渣男,便觉得天下男子皆是渣的。戴悦便是再没有主见,此刻,也终于晓得姐姐说的未必就是对的。
她望着辛劳了一天的丈夫,眼神愈加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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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春儿则每日必会往大德生堂后头的小院里跑。她寻了大德生堂的伙计,将院里那个小小的灶间重新翻新了一下,便算是纪燮的小灶。每日她便挖空了心思给纪燮做些吃食。但是总怕万一犯了什么禁忌,对纪燮不利,所以每日的食单她都会先让周大夫看过。
然而纪燮养起伤来,却绝对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
就像周大夫所说的。开始几日,纪燮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在书写,将他此去一路,在各间市镇访问当地惠民局、医馆,乃至乡民的所得,乃至纪燮自己所得的种种心得,都一一记下来。不仅对腿伤没有益处,而且写得多了,腕几乎也承受不住。
傅春儿很是担心。她早已将纪燮此前寄给她的各种札记,以及自己在札记的基础上。整理出来的笔记,都取来交给了纪燮。纪燮一见之下,便即大喜,道:“真是多谢你了啊!”
跟着就是纪燮自两湖而如入川之后,那段时间的笔记。全部要一一都补出来。当然,纪燮没有提当日仇小胡子送来的那封奇怪的手札是怎么回事,也不说后来袁时传讯送来的那封口气冷淡的只字片语是为何,傅春儿也一概不问,似乎这两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按照纪燮所说,他原先也一直坚持每日笔记,但是入川之后。动荡愈甚,他觉得笔记放在身边越来越难以保存,到得后来,便是强迫自己,每日将已经写下的内容强迫自己默记于心。
果然,在侍墨遇难的那日。两人一路西进的所有心血凝集的一份手稿,都遗失在那冰冷潮湿的沼泽之中。
纪燮说起前事,一片唏嘘,道:“天可怜见,能让我重回广陵。但是如果我不能将当日所记都一一再复写出来。我不止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侍墨,也对不起……”他说到这里便哑住了。
傅春儿明白他,拿话劝他,说:“又炎哥,日子还长得很,总要一步步来。”
纪燮看着她,眼中突然现出一点笑意,像是“日子长得很”这话,打动了他。与其如此急切,倒不如令岁月静好绵长,失之东隅之后,还能够收之桑榆。
傅春儿便笑说:“不若这样吧,又炎哥,你来说,我来写。咱们先将你所记得的东西都先快快记下来,然后再由你慢慢批阅删改,这样好不?”
纪燮闻言也是大喜,“春儿,如此一来,真是多谢你了。”
其实傅春儿的目的就是能令纪燮最近这段时日里,少用些眼。而且她平日里总是写写算算的,眼下的毛笔字速,已经练了出来。虽然还做不到像黄宛如那样,写得一手簪花小楷,但是已经写得很能见人了。
两人这般试了试,效率很是不错。算算日子,两人这样配合,总在一月之内,就能将汉口直至川中所有的东西都记录下来,此后便再慢慢批阅删改,便没有那么急了。纪燮忧心便去,心境开始稍稍放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