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的尖鸣自塔尖传出,瞬时传遍整座土城。不多时,便有三五成群的护卫蜂拥而出,将巨塔层层包围。
“火,不好了,起火了。”眼尖的护卫指着城西某处高声尖叫起来。那里正浓烟滚滚,火光漫天,黄杨木制的房屋在这干燥清冷的空气中烧得噼啪作响。风犹往北,火势渐渐蔓延。拓拔宏恨恨地盯着远处,急得直跺脚。
“你,你。”他指着匆忙赶来的护卫军,“各带三十人去西城救火。还有你,把这里先包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他一边下达命令,一边爬上马,猛地一提缰绳,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离歌(二十七)
二十七
一身戎装的拓拔宏又带着十多个护卫匆匆赶来,看清周围仅余的七八人,不由得大怒道:“出了什么事?人呢?为何只有你们几人!”
“有几十个去了西城救火。”有个胆子稍微大些的护卫小心翼翼地应道。拓拔宏虎目圆瞪,生气地指着吓得瑟瑟发抖的护卫破口大骂:“胡闹,西城之事何时轮到你们插手,小心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心怀不轨。你们在土城也不是一两日了,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就算西城烧成了灰,也不可冒冒然出手。”显然是气到极致,他一边骂还一边跺脚,恨不得要把脚下石板路跺出个坑来。
骂了足足有半株香的时间,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他骂累了稍停,终于有个护卫鼓起勇气展出来,半低着头,倔强地说道:“方才明明是拓拔统领您让马三和刘威各带三十人前去救火的,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护卫好不容易辩解完,吞了口唾液,怯怯地抬头看一眼拓拔宏,却见他脸色白得吓人。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编排我!”拓拔宏钢剑挥出一道寒光,直直地刺向护卫的脖子,在他咽喉处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却怎么也没有再往下。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就算再愤怒,也还保留最后一份理智。
“属下不敢,但刚才大家都亲眼见过正是统领您派他们去的属下不敢撒谎。”这护卫双腿打着颤,却仍咬紧牙关死撑着,竟连停顿都不停一下,大声地质问起拓拔宏起来。
拓拔宏一愣,目光朝其余几位护卫一扫而过。他们马上把头低得更低,却无一人出声否定护卫的话。
拓拔宏沉住气,缓缓开口,“警铃响时,我正与公子在议事,随后出门,身后这几十护卫均可证明。莫非我和公子,还有这些人联合起来诬陷你们不成!”
那几个护卫顿时面如死灰,眼中射出绝望神色,再不作声。
拓拔宏绕着他们走了几圈,心中疑团越来越多。沉沉地出了好几口气,终于镇定下来,将这几人押入牢房看管,待找到那救火的那些护卫后核对口供,再行处置。随后越想越不对劲,急冲冲地折身去向庄翼报告。
“老奴已经仔细询问过了,在场所有人都证实,拓拔统领的确曾到过塔底,并向其发号施令。看他们的口供,应该不是在说谎。”头发花白的蔡叔恭敬地递上一卷笔录,始终未曾抬头看一眼旁边气急败坏的拓拔宏。
“不是,真的不是我。”拓拔宏急得搔头弄腮,一边绕圈子一边直跺脚。
“自然不是你!”庄翼随手将笔录扔到一边,不以为意,“警报响起时你还在我身边,绝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赶到塔底。只是——”拓拔宏见庄翼不怀疑自己,马上喜形于色,又见庄翼忽然转折,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只是如何?”
庄翼冷冷一笑,“只是这几十人也不可能都撒谎。唯一的解释就是,城里有两个拓拔宏。”
“两个拓拔宏?怎么可能!”拓拔宏翻着白眼,摸着脑袋一脸不解,“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怎么又出来一个?”
蔡叔沉声接话道:“公子的意思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