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有数十万留驻城内,据报,苇城粮草吃紧啊!国内旱涝灾情尚未缓解,各地州府集纳的粮草除救济百姓全用来补给军用了,几已告謦。边关那里,只怕一时之间也凑不齐军需之用啊!”
李相说得也确系实情,楚烨也接到方城、苇城上报的公文,一边是灾民,一边是军队,确实难办。
李相毕竟是老臣,还是办法多,“陛下,臣还有一个办法。”
楚烨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李相憨厚的笑笑,“楚国南方富户较多,家中也多有存粮,向官府捐纳必不肯尽全力,臣想,是不是可以买一些粮草,先应了边关军需的急,至于银资方面,臣愿捐出一万两白银,用于购买军粮,不知陛下,此计可行否?”
说完,虽有些老迈却毫不混沌的眼神看着眼前年轻的帝王,眼神中流露出征询和企盼。
楚烨回转过身,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似是出神似是思索,半晌,才又微笑着面对李相,“李相果是楚国的中流柱石,险难之际总能想出良策替君解忧,就依李相所言,只是银资方面,既然李相带了头,朕也不能示弱,那就从宫中拿出十万两白银,其他官员也都还是要捐纳的,这事就交给李相全权办理好了。只是,富户屯粮本为夺利,切莫使粮价因此哄抬,致百姓怨声四起,验粮时也需细致,边关将士本就苦寒,若再送去些霉烂腐败的,朕将来是要层层治罪的。”起先的温和软语如春风化雨,渐渐地口气凝重,最末一句几乎是厉声喝出来的。
楚煊每每从边关回京,总是抱怨军粮如何如何,他在军营维护军心如何如何,楚烨本就心疼楚煊,一想到那些个黑绿的粮食会端到他的跟前,就恨不得将督办粮草的官员统统砍了脑袋。
李相连连称是,顺手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回去就督促户部刘觉一定要将此差事办好,不然楚煊将来不定在陛下面前又说什么。
“陛下,请恕臣斗胆,有言进告。”李相忽然又想起一事,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说出来。
楚烨示意他继续接着说。
“臣听闻,宁王在前线围困堰城,不思攻城,反多次出入其中,两军阵上明明有可乘之机,却屡屡丢手放过,甚至边关已有非言,说宁王手握重兵,明知粮草不济,却不乘胜追击,一味与黎军耗时延战,一但粮草贻尽,让黎军反扑过来,后果不堪啊!”说完,李相已“扑嗵”一声,撩衣跪倒。
不管怎么说,人家宁王是在前线拼死用命顶着,后方却有人在背后戳人家脊梁骨甚至可以说是下暗刀子,都是不地道的,李相是明白人,自己这已经是够逆天的了,宁王好歹也是陛下亲弟弟的,且自来亲厚,若陛下一个想不通,自己是第一个下天牢的。所以,干脆先表明态度,自己这么说也是为国为君,跪下就等着陛下裁定吧!
李相这一跪,倒让楚烨无话可说。怎么说也是自己老丈人,敢说这话,也是为了国家利益。
双手连忙一扶,将李相搀扶起来。
“您赤胆忠心,朕岂会事非不明。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话已传到了京里,或许楚煊是有点儿过分,唉,他那个性子,也确是有些骄纵,也是朕宠得太过了些。”
李相听楚烨这口气,似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舒了口气。
楚烨又道,“朕自登基,朝内全仗李相一力辅佐,原想有个亲弟弟能帮衬一二,可谁想又是那么个混赖性子。以后,李相不必理会其它,有事可直面上奏。”说着,拍了拍李相的肩。
李相明显受宠若惊,自楚烨称帝从未对自己说过此等心腹之语,顿时老眼泛红。
楚烨看着他的样子,也略有感慨,忽又想起什么,“李相不常进宫,李妃正好有了身孕,近日有些思亲,若有闲瑕,不妨带家眷多多看望,朕国事繁忙,总是有些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