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的还要深啊。
别看顺天府尹也是正三品的实权官,但比起六部侍郎来实在差了太多,更不用说尚书、都察院左右都御使了。
在京师,排在他前面的官员得有二三十个,算上勋贵王公那估计就得上百号人了。
有上百号人压在头上,顺天府尹的日子能好过?
为了日子相对好过一些,顺天府尹们便采取了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送礼。
但这毕竟是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送礼自然不可能,他们就采取了折衷的办法,在酒宴上送上一份贺钱。
收到贺钱的权贵自然也会给顺天府尹一个面子,尽量不在他们的任其内造成大的麻烦。
对于顺天府尹来说,反正任期一过拍拍屁股走人就是,花的是府库银钱,也不心疼。
可唐寅不这么看。
他不是来混日子来的,他答应过谢慎一定要做出成绩来。
如果还和前任们一样只图个安生,那他就太失败了。
何况不久后朝廷就将在顺天府外设立检举箱,允许商贾民众投信检举涉事官员。
假如顺天府还是以前那副样子,恐怕自己都得被检举,还如何能够服众,让百姓相信检举信会最终送到内阁乃至天子那里?
这个不正歪风一定要改!
可是。。。。。。该怎么改呢?
这似乎并不是拍一拍脑袋就能改变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既然前任都不能改变,难道到了他这里就可以立刻改变吗?
唐寅不想让检举的百姓对顺天府失望,可这样一来就会让京师的权贵们对他失望,群情激愤之下,他照样得卷铺盖滚蛋。
见唐寅陷入深思,书吏心道府尹大人看来是想明白了,便轻声道:“其实府尹大人若真的想要改变,不妨慢慢来,没必要一下子把权贵得罪光。”
听到这里,唐寅却是一个激灵,连连摇头道:“不,本府既然当了这个顺天府父母官,就必须做到无愧于心。前任们怎么做的本府不管。但只要本府在顺天府掌印一天,就绝不能容许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那书吏心道这位新任府尹怎么就是个榆木疙瘩呢,好说歹说就是无法令其回心转意。
罢了罢了,这样的上官看来是没什么前途了,就没必要对其苦口婆心了。以他的经验,估计唐寅没个半年就得被调任,说不准连三个月都干不了。
对于这些小吏来说,其实谁来做这个顺天府尹都没有区别。
正所谓铁打的小吏流水官,不管谁来,吏的地位都不会受到影响。
毕竟有哪个官不靠吏来做事呢?如果吏都罢工,官老爷还不得急瞎了眼。
那书吏又向唐寅汇报了一些其他工作,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唐寅一边揉着额角,一边思忖着接下来的工作该如何开展。
旁的事情且不说,就说那要设立的检举箱必须有专人定期拆开来看。
而且此人必须绝对的忠诚可靠,不然若是其将检举箱内的检举信件抽出一些来,真实情况岂不是不能反应到内阁和天子那里?
这样的话,检举箱设置的初衷便不能达到了。
唐寅还是有着很强的使命感的。既然谢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他就一定要将其做好。绝不能留下一笑柄,让谢慎也跟着被人取笑。
。。。。。。
。。。。。。
唐寅不但决定断绝顺天府这种不正当的送礼行为,还打算追缴前任向权贵送的银钱贺礼。
这下顺天府上下一片哗然。众人都在议论府尹大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然为何要去填前任挖的坑。
大明律法有过明确规定,官员责任由交割日期划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