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情往往很关键,有时候父母官也顶不住压力。故而审理一些棘手的案子时,父母官多不允准百姓旁听。
谢慎接道:“本府之前之所以不叫百姓旁听是因为案情还不明了。可现在已经证据确凿,正该叫潞安百姓好好看看本府是如何断案的。”
李同知这下明白了。谢知府是打算借着这个案子立威啊。
先前一个霍员外还不够,还要再搭上一个韩员外。。。。。。
不过李同知还是善意的提醒道:“府尊此举恐怕会得罪韩氏一族啊。”
谢慎笑道:“本府乃陛下钦定四品大员,替天子牧守一方,怎会怕一个缙绅。”
李同知连连摆手道:“府尊误会了。若这韩氏一族仅仅是地方豪族府尊自然不必担心。可这韩氏族长韩阳的姑丈侯恂可是山西巡抚啊。”
谢慎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愣。
山西巡抚?
他对于京官十分熟悉,什么六部尚书、侍郎,通政使,各寺卿大多能混个脸熟。
可若是地方官,谢慎几乎没有认识的。
虽然巡抚名义上是派遣官,但近年来已经逐渐地方化。
怪不得这韩阳敢如此为非作歹,原来上面有人啊。
“那依照李同知之见,本府该如何是好?”
李同知笑声道:“很简单,走走过场压下去就是了。”
谢慎冷笑道:“压下去?方才那李三娘的诉情李同知也听到了,怎么压下去?若是本府真的压下去了,那怎么对得起这顶乌纱帽。”
李同知冷汗直流啊。他心道自己好心相劝知府大人又不领情,便不再说了。
谢慎摇了摇头道:“其实本府也知道为仕途前程不应得罪上官,何况是巡抚这样的顶头上司。”
稍顿了顿,谢慎接道:“但本府相信天道昭昭,任何恶人必将遭到报应。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什么候巡抚的。他便是想包庇韩阳,本府也不会害怕!”
谢慎这番话说的气势很足,李同知被说的一愣一愣,良久才挤出几个字来。
“府尊为天下苍生计,下官佩服。”
但佩服归佩服,李同知却是不打算跟着谢知府趟浑水。反正同知是佐贰官,基本就是摆设,知府要决断他也没资格置喙。
将来谢知府因此事得罪了候巡抚被排挤,对李同知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样李同知便有可能升任知府,圆了一生的绯袍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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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府。
一众衙役望着韩家族长韩阳冷峻的面容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还是韩阳先发声道:“老夫没有听错吧,知府大人要叫老夫过堂?不知老夫是触犯了大明律的哪一条?”
钱班头赔上笑脸道:“瞧您说的。哪里有那么严重。不过是案子有几处疑点,府尊请您老人家到衙门说道说道。”
“哼!”
韩阳却并不领情,冷冷道:“什么案子?”
钱班头心中直要骂娘,嘴上却得跟抹了蜜似的回道:“是韩李氏告的案,稍稍跟您老有些牵连。”
韩阳冷笑道:“韩李氏?可是老夫那儿媳?老夫还没告她她反倒自己跑去府衙了?”
钱班头心中暗暗叫苦,心道知府大人怎么就敢对这位太岁爷动手。
他老人家倒霉,还要这些跟班一起遭殃真是愁煞人也。
“府尊有命,小的们不敢不从。您老还请体谅一下。”
钱班头已经说的很客气了,谁知那韩阳非但不买账,还暴怒道:“好你个贱役,竟敢跟老夫这么说话。来人呐,掌嘴!”
说完便真有几个家奴冲了出来,擒住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