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更多的是某种热切。
“……殿下,我的确不知道您要我拜谢什么?”澈苏缓缓抬头,直视着眼前高大强势的弗恩殿下。
虽然强烈地感知到这骄傲皇子浑身散发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虽然明知道自己这些话一旦出口,就彻底绝去了他脱去贱民身份的最后可能,他心里还是有股小小的激愤,迫着他吐出某种嘲讽:“殿下请放心吧。兰斯殿下拜托过我,假如有一天需要真的上战场,我一定要和您一起好好配合,保证您的平安。——我答应他啦。”
脸色微微一变,弗恩的眸子冷了:“你能说重点吗?”
“我只是想说,殿下您不必对我格外施恩,我也一定会尽我全力做到最好的。”
书房里的空气流动,到底还是因为这句话而一下凝结了。僵硬地盯着澈苏,弗恩殿下竟然分辨不出自己是失望更多,还是愤怒更强烈。
“我想赦免你的贱籍,在你看来,仅仅是因为想安抚你,希望你因为感恩而尽力效忠吗?”他沉声问。
不然还会是因为什么呢?或者是因为他自己那帝国皇子尊贵的面子吧!
淡淡地望着他,澈苏平静地看着弗恩殿下:“殿下,您真的不必这么在意我的身份的。”
“我没有在意!”弗恩殿下咬着牙,悄然握紧了拳头——该死,除了眼前这个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狠狠砸一下出气吗?
澈苏奇怪地看着他,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露出好奇和不解:“那您到底纠结着什么呢?瞧——假如我配站在您身边,那么无论是贱民还是贵族,澈苏都还是澈苏而已吧。”
牢牢盯着他,弗恩用力攥着他的手腕,狠狠向自己胸前一拉!
“你!……”没有来得及说下去,面前的澈苏却脸色变了,倒吸一口冷气,他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眼睛看向了被弗恩紧握的那只手腕。
察觉到他的异样,弗恩殿下狐疑地也看向被他抓住的地方,这才恍惚地想到了一件事。
犹如被火烫了一般,他快速松开了澈苏的手,伸手掀开了那截松松的衣袖。
原先布满青紫的手腕伤处,已经被医生用清凉散瘀的药膏敷上,裹了一层极薄的纱布,藏在布料极好的衬衣下,一时间心浮气躁的他并没有及时发觉。
澈苏的皮肤细且白皙,少许的大力就能留下些痕迹,而这时,那道纱布外缘,几道新手印开始泛出淡淡的青色来。
沉默地低头盯着那些明显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弗恩殿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没有再说出什么话,他高大挺拔的身体以一种僵硬的姿势立在书桌边。
过了半天,他才慢慢帮澈苏放下了浅白色的衣袖,抬头看着澈苏疏离而隐忍的神色,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让那叹气以任何声波的形式传播在空气里,他深深地看着澈苏:“……回去休息吧,真的有点晚了。”
低垂下头,澈苏悄悄地在书桌下勾到自己不知不觉甩得很远的拖鞋。见弗恩殿下依然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下,他试探着拿起书桌上厚厚的《帝国历代机甲进化史》,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扬起眉,弗恩看着他:“想带回去看通宵?”
轻轻点头,澈苏有点紧张地盯住了他的脸。
弗恩殿下皱眉,心中一阵烦恼:他就知道,要是真的放任他抱走这大部头,寝宫里的灯光,就一夜也不会熄灭了!
昨晚上还烧得糊涂到敢叫自己走开呢,今天也不过是稍微好转些,就开始乱糟蹋身体!
他伸出手去,淡淡的口气却非常强硬:“给我。”
澈苏紧抱着书,就像小鸟紧紧护着自己刚觅到的食物,忍不住脱口而出:“看、看一下又不会变旧……”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弗恩瞪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