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中田我是普通的中田,中田我的人生想必截然不同,想必跟两个弟弟一样,大学毕业,进公司做事,娶妻生子,坐大轿车,休息日打高尔夫球。可是中田我不是普通的中田,所以作为现在这样的中田生活过来了。从头做起已经太晚了,这我心里清楚。尽管如此,哪怕再短也好,中田我也想成为普通的中田。老实说,这以前中田我没想过要干什么,周围人叫我干什么我就老老实实拼命干什么,或者因为势之所趋偶然干点什么,如此而已。但现在不同,中田我有了明确的愿望——要返回普通的中田,要成为普普通通的中田君。”
星野叹了口气:“如果你想那样,就那样做好了,返回原样好了。我是一点也想象不出成为普普通通的中田的中田究竟是怎样一个中田。”
“那是,中田我也想象不出。”
“但愿顺利。我虽然帮不上忙,但也祝你能成为普通人。”
“但在成为普通的中田之前,中田我有很多事要处理。”
“比如什么事?”
“比如琼尼·沃克先生的事。”
“琼尼·沃克?”小伙子说,“那么说来,老伯你上次也这么说来着。那个琼尼·沃克,就是威士忌上的琼尼·沃克?”
“那是。中田我马上去派出所讲了琼尼·沃克的事,心想必须报告知事大人才行,但对方没有理会,所以只能以自己的力量解决。中田我打算处理完这些问题之后成为——如果可能的话——普通的中田。”
“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不过就是说那么做需要这块石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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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那样的。中田我必须找回那一半影子。”
雷声变大,简直震耳欲聋。形形色色的闪电划过天空,雷声刻不容缓地紧随其后横空压来,一时间天崩地裂。大气颤抖,松动的玻璃窗哗啦啦发出神经质的声响。乌云如锅盖一般遮天蔽日,房间里黑得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两人没有开灯。他们照样隔石对坐。窗外只见下雨,下得势不可挡,几乎令人窒息。每当闪电划过,房间刹那间亮得耀眼。好半天两人都开不得口。
“可是,你为什么必须处理这石头呢?为什么必须是你来处理呢?”雷声告一段落时星野问。
“因为中田我是出入过的人。”
“出入过?”
“是的。中田我一度从这里出去,又返回这里。那是日本正在打一场大战争时候的事。当时盖子偏巧开了,中田我从这里出去,又碰巧因为什么回到这里,以致中田我不是普通的中田了,影子也不见了一半。但另一方面,我可以——现在倒是不怎么行了——同猫们说话了,甚至可以让天上掉下什么来。”
“就是近来的蚂蟥什么的?”
“是的,正是。”
“那可不是谁都做得来的。”
“那是,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事。”
“那是因为你很早以前出入过才做得来。在这个意义上,你不是普通人。”
“是的,正是那样。中田我不再是普通的中田了。而另一方面字却认不得了,也没碰过女人。”
“无法想象。”
“星野君,”
“嗯?”
“中田我很怕。刚才也对您说了,中田我是彻头彻尾的空壳。彻头彻尾的空壳是怎么回事您可晓得?”
星野摇头:“不,我想我不晓得。”
“空壳和空房子是同一回事,和不上锁的空房子一模一样。只要有意,谁都可以自由进去。中田我对此非常害怕。例如中田我可以让天上掉下东西来,但下次让天上掉什么,一般情况下中田我也全然揣度不出。万一下次天上掉下的东西是一万把菜刀、是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