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顾氏来催,杜尉迟便告辞自去赴宴。掷杯也重又上了车,向张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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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月奴儿忍耐良久,直待车渐行,方才向掷杯诺诺道,只一副惴惴不安地模样。
掷杯自然懂得她为何如此,“尉迟他只是过于担忧我而已,你也莫要如此担忧,若你一心为我,我又岂会轻易发卖你们。”
纵然掷杯如此说了,月奴儿心中仍是忐忑:为人婢奴便是如此,哪怕平日中相处的再好,说不定也会有那不能善终的下场。她与掷杯从小一起长大,如今虽说是婢女,也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却比一般人家娘子过得还好……她想到刚刚杜尉迟所说的,欲将所有陪嫁通通发卖的话,不禁心中发冷……若是离了掷杯,还不知会跟了什么样的主子,若是那鄙薄刻薄难为的,怕是没几天好活;而且婢奴为主子家财产,若是碰上那贪花好色的……月奴儿不敢想下去,“我与娘子情谊深久,自是不怕的,但是厨房离娘他们……也俱有辛苦。”
“我自然晓得的,要不为何前日找你们详询他们的情形?”掷杯微顿首而言,一双琥珀的眸子无悲无喜,透着些疏离,更教月奴儿心忧:正是因为前日掷杯如此秘密探问,才教她更加担忧——因为,若无疑问,有什么好探究追寻的?
怕是娘子心中有了疑了……想到此处,月奴儿更为忧愁,一时又念及刚刚掷杯详询自己是否有意中人的话……月奴儿只跪服在地,“娘子,奴的身家性命都是娘子赐的,娘子说什么奴就该做什么……”
“你怕什么,”掷杯脸色稍霁,让月奴儿提到胸口的心缓了一缓,“我待你们一向宽泛,不过前些日子在婆母那吃了点亏,又无大事;只要老实妥当,心中有我这个主子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去。”
掷杯顿了一顿,指着车外赶车的男奴,“你可知今个赶车的唤做什么?”
“奴知道娘子之意,奴自当办得妥当,不教他露出一点风声去。”月奴儿忙道。
“你自去办,若不成了,也来告诉我一声,我自有法子,却不能让他胡乱瞎传。”掷杯见月奴儿如此,知道自己这番敲打有了作用,便也不忍再相吓与她,使她起身自坐在一侧。
月奴儿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眼观鼻鼻观心的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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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重生前那些事,掷杯自然不会如此提点身旁的婢女们。
实际上不止月奴儿,阿丑与青娘亦是如此。
掷杯也同时叫吩咐了她们注意自己身旁的陪嫁,却教她们分别报上来。三个贴身的女婢,在不同时刻,用不同办法,却是呈上了几乎相似的答案。
月奴儿平时便是有心的,掷杯说罢之后,却是她第一个躲了旁人,向掷杯悄悄禀报,虽人数众多,却是条理有序,按着与掷杯本人的亲疏远近,一一说的分明。
阿丑那丫头却是粗陋的,也不懂得躲人,不说好坏,却说她是否偷奸耍滑,表里不一的。常常说着便说漏了数人,隔日见着了方想起来,匆匆便找掷杯来报,情急之中竟连避人这最基本都几乎忘了,幸而还知道悄声耳语,并不是十分傻的。
青娘却是与众不同。却是借着掷杯在书房的功夫,递与掷杯一沓叠得工工整整的纸来。上面乃是掷杯陪嫁的亲属联姻,来龙去脉,一一写得清楚。更注明了各家此时的情况,却是一句褒贬也没有的。
三份答案勾勒出了大致的框架,其中并无明显疏漏不通之处,这答案也让掷杯松了一口气。这也是她刚刚回绝杜尉迟提议的缘由——实际上若是将陪嫁全换过一遍,未免动静太大,反不好行事。
怕这便是男子与女子心理的不同之处,掷杯自问嫡女兼独女出身,理应比杜尉迟更加肆无忌惮,行事只求爽利洒脱,并不考虑旁人想法,不过到得杨府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