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微敛神,调笑着问:“我有在烦恼吗?我怎么不自知?你看我每天好吃好睡的,哪里像是有心事的人?你有见过心事重重的人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吗?”
“可是……”红绸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杜晓月给生硬地打断了:“好啦,不要再可是了。我呢,现在累了,洗个澡就先睡一小会儿——今天我还没有睡过呢!”
“小姐!红绸可清晰地记着,您今天早上是睡到巳时才起床的!!”红绸很用力地说着,提醒杜晓月不要忘了这个事实,“您还推脱身子不舒服,不见来给您请安的余嫔呢!”
“嗯,嗯!”杜晓月点头附和,又见宫人们抬着浴桶进来了,笑眯眯地看着红绸,“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啦,但是,我真的没什么事啊!你也知道的,女人每个月那几天都会心烦气燥的,你也不必那么认真啊!好啦,好啦,你和她们一会块儿去忙你自各自的事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的!”
送走这一群宫女丫头后,杜晓月终于得到了一个安静的空间。转过屏风,脱下衣服,跨入浴桶里坐着,闭上眼睛,享受玫瑰花瓣浴,淡淡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也让整个思绪清晰了许多。
寂静的屋子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声、轻轻地水花声及偶然间烛芯被烧爆的声音外,什么也没有。安静、空旷带着几丝寒冷散入了杜晓月的骨子里,这种氛围很压迫,很想逃。
“红绸,青竹!快进来!”杜晓月下意识地大喊着,同时也赶紧起身,将中衣穿上,再把上一件外衣,而在这个过程中,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太后说过的一句话“皇宫就是一个热闹的剧台,你越是想安静,越是想逃,就越是逃不了!”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青竹和红绸进来时,杜晓月正在一脸平静地穿着衣。
“今晚留下来陪我吃夜宵吧!”杜晓月淡淡地说着,现在,只是想找个人来陪陪自己,虽然满腹的心事不能说,可看着两个真诚的面孔,也总比对着闪烁不定的烛光好!
“是!”今晚的杜晓月真的很反常,红绸在心里思索着,以往杜晓月在沐浴后,就自边吃东西边看一些杂记传奇风月小说之类的东西,从来不会要求青竹和自己陪她——她似乎并不喜欢有人闯入她的私人时间里。
杜晓月知道自己提的任何要求,她们都会同意,只是,还是想发自内心地说一句:“青竹,红绸,谢谢你们。有时,我也不知道我在坚持着什么,但看着你们不时地向家里投着家书时,我就知道,我还有一个坚持的理由。”一直以来,杜晓月都在思考自己怎么会有如此一般奇遇,也一直在想,自己是否还有可能在某一天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真正生养自己的地方。不过,在这里过了近四个月后,杜晓月渐渐地要放弃这种想法,每日醒来看的,依旧是这片陌生的天空;也曾想过,就这么在皇宫里过一生,就算是冷宫里也好,至少是有吃有喝有住地过一辈子。可,那日,蒋良娣那日到宫中来,说着作为一个母亲才会说的话,流着一个母亲才会流的泪,杜晓月才发现,原来,在这里,还有这么一个人,是真心牵挂自己的,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的。而当看着蒋良娣那副怕着丁英葳的小兔样时,又气又恼,气蒋良娣一点也不敢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恼自己不能真正地帮她,让她从狼嘴里解脱。
所以,出宫,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自由,更希望能带走这具身体的母亲,而要带走蒋良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是她自己可能不会答应 —— 出嫁随夫的思想在这里是很流行的;再次,杜康永不会答应,在封建时代里,妻妾是一个男人的附属品,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东西溜掉!而这两个原因里,最为重要的,就是杜康永,只要杜康永松口,休了蒋良娣,那么,蒋良娣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杜家。而怎么样才能杜康永自愿休了蒋良娣,这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