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这位小公子来借宿,若是这位可爱的姑娘也要留下,我却也是欢迎的。”言下之意,竟然是他一点都不欢迎马文才,连带着马统都不欢迎了。
马文才果真怒了,嘴上却道:“哼,大爷留宿在你的破茅屋,是你蓬荜生辉!”
青昭一把扯过他的一角,道:“大叔,叨扰你了。”
这大叔住处优雅清贵,断不是寻常人物,何况,这大叔浑身气质不凡,不管马文才如何出言不逊,大叔都是笑着回答,虽然,大多时候是极尽讽刺的本领。却从中可见,这大叔定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果然,大叔笑眯眯地答应了。
到了晚间,大家就围着篝火烤鱼吃。马统早就饿了,又去湖边帮大叔杀鱼洗鱼,马文才依旧有脾气,狠狠踹了一脚马统,道:“没眼力的东西!”果然,马统被马文才一骂,再也不敢有动作了。想来马文才最是不能容忍背叛,马统也是深知这一点。
祝英台看了他一眼,道:“文才兄,来吃烤鱼了。”
马文才兀自冷哼,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大叔又问他是不是官宦之家,然后又笑道:“哦,真是神奇啊,威风八面,看来你们家应该收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吧?”
马文才立刻大怒,倏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叔又道:“马负千斤,人负百斤,到底是人骑马啊,还是马骑人啊?”
祝英台噗嗤一笑,道:“大叔,你这个比方有意思!”
大叔看着一边不说话的青昭,又道:“小姑娘,我看你沉默寡言,可是平易近人,和这马公子倒是心性迥异之人啊。如此相处难道不累吗?”
祝英台便挑眉看了下青昭。马统立马急了,道:“你们……你们不许这么说我们家少爷!”
马文才吼道:“马统,你闭嘴!青儿,你给我个说法,你是不是和这贱……和这老头说的一样觉得和我相处很累?!”
是以所有人都看着青昭。青昭却是吃完一条鱼,淡淡地道:“没有。”
这一声凉薄的没有,却让马文才心中一暖,得意地朝大叔和祝英台笑着。
大叔有些诧异地看着青昭,一看之下,竟觉得青昭的眉目有些熟悉,皱眉想了半日,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祝英台嗤笑了一声,道:“青姑娘向来和马公子交好,自然不会觉得累。”
闻言,马文才又是吼了一声,道:“祝英台!你什么意思?!”
此话有辱斯文,简直将青昭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说的多么放荡似的。
青昭淡淡地起身,拍拍手,走到马文才面前,道:“山下不比书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祝大公子出身豪门大户,定然不知世情,任性而为,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心性迥异,此番下山一定很累吧?”这话正是说到马文才的心坎上了,大叔一心以为马文才和祝英台下山,祝英台是多么多么的难受,不好过,哪里知道,因为这祝大小姐,两人的盘缠早就丢光光了。
“青昭,你说谁不知世情,任性而为呢?!”
所以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明明是祝英台得罪在前,现在却怪罪起青昭来了。马文才一把揽过青昭的肩膀,道:“祝英台,你个男子竟然和青儿一个丫头计较,男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祝英台顿时被噎了个没话说。马文才柔声对青昭道:“青儿,我们去林子里坐坐,这里让人觉得气闷的很。”
青昭吃了五六分饱,也正打算去散散步,免得胃里积食。马统看着青昭和自己公子一唱一和,竟是一个鼻孔出气,正万分高兴,眼见着他们都走远了,却对上祝英台怒气冲冲的眼睛,便悻悻地绕到另外一边坐下,依旧吃烤鱼不提。
只那大叔笑问:“小兄弟,你家公子如此待你,动辄打骂,你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