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公子眼里只有泠然,而她却注意到了杭莫儿泫然欲泣。
虽然那天杭莫儿甩了她一个耳光,不过她却是真心感激她对师兄的好。
两年来,杭莫儿尽管不喜欢她,但也从没有做过背地里的勾当,她是相当光明磊落的,与襄王府和相府中那一干狠毒的女人有本质的区别,泠然的戒心在不知不觉间已完全土崩瓦解。
如今她主意既定,想一辈子守着红绡,上天对她的眷顾和幸运让她觉得心一下子变得很宽,能容下许多东西,指望谁都能好好的,楚玉也是,杭莫儿也是。
红绡公子见她若有所思,以为是感觉到了什么,倾城玉面愈加苍白。
虽然他也很想告诉泠然楚玉的所作所为,但是,私心让他不想她背负太多的东西,这个矛盾的小东西如果知道楚玉的情况,不可能不伤心,也不可能就这样置之不理。结果到底会怎样,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泠然见这个师兄失而复得,虽然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回想起看见他垂垂老去断气的场面,还是心有余悸,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拉着他避开众人的耳目,坐到喷泉边晒太阳。
冬日的阳光难得像今日这么好,红绡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有鉴于之前的教训,泠然像做小偷一样,观察了一下左右确实没人,赶紧抓起他一只手替他把了把脉。
不错,脉像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细不洪、节律均匀,她稍稍放了点心,然后仰起头,命令道:“舌头”
红绡公子自然不会作这样的幼稚之举,不免露出了笑容。
泠然却不依不饶,一手抚着他的脸颊,一手摁着他的下巴,就想让他张开嘴。
从前两人虽也有过搂搂抱抱,不过从来没这样面对面,滑腻的小手摸在红绡的脸上,考验着他脆弱的神经,不过危桓子带走楚玉时,他曾想,至少等到七日之后才能有所行动,也算是在心底表示对他的尊敬,故而此际虽然双颊赤红,还是极力克制着一亲芳泽的欲望。
泠然后知后觉,还未觉察到暧昧,只觉得师兄的嘴闭得好紧,正要跟他讲道理,他已猛然错开了头。
她不免一怔,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难道经历过生死大关,他看开了?对自己再不像从前那种情怀?那么,是该松口气还是……
她忽然捉摸不定自己对师兄的心意,到底是感激还是爱意。
红绡公子喉头微动,极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他不是神,面对自己爱到骨髓里的女子,不可能从无冲动。他的性取向很正常,在两年多都没有碰过任何女子的情况下,不想在她面前出丑……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
“师妹放心,我很好,以后再也不会有事。”
泠然却会错了意,他从前很少叫她师妹,常常无比亲昵地叫着然然尚不自知,有时候连渡梦仙子都听得起鸡皮疙瘩,这时他强自压抑的语调就显得有些生分。
“难道师兄以为我还要出谷去寻……他么?”想到楚玉,泠然心里不觉一沉,但是曾经目睹红绡在她怀里断气的情景,她再受不了失去他,那时候她就在心中发誓,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再也不能离开他。
红绡正要说话,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鹤鸣,他立刻站了起来,全神戒备。
他认为是清衡子去而复返,泠然则以为是在神农山谷口遇到的那老道和高南剑等人,不由奇道:“师兄,师父不是说相思谷有瘴气弥漫,外间的人就算站在高处也看不清谷中情形么?他们怎么能寻了来?”
她手上搭着凉棚向空中一望,见只有一只灵鹤,正向岐黄宫徐徐落下。
“你先去禀告师父,我来应付。”红绡欲待支开泠然,将清衡子引出相思谷。
泠然答应着,正想举步,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