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宓理解她的心思,今日之前,她的全部心思都被杨漱玉投敌真相占据,今日这件大事了结,罪犯俯首认罪,让她的心思解放出来,开始考虑别的事情。
她握住宛妤的手,温柔安慰这个惊慌失措的妇人:“驸马不需要用你的隐忍来全他的尊严,杨门更不需要。”
忠烈的家族,只会面对自己的错误和过失,而不是自欺欺人地装作恍若未闻。
杨一清第二日带着儿子杨晋背负荆条去向商墨凌请罪,他跪在甘泉宫外,不许任何人告知皇帝,直到他前去给皇太后请安时才发现,老将军父子已经跪了足有四个时辰。
年轻的帝王震怒,当场重则了甘泉宫所有当值的内侍,亲手为杨一清披上斗篷,将他请进宣室殿。
杨一清被帝王的宽宏大量感动地老泪纵横,连连道:“罪臣教子无方,教子无方!”
商墨凌默认宛妤追查这件事的目的,并不在于惩治杨漱玉,自然不会对杨门过多苛责,毕竟杨氏百年忠烈,他不想让忠臣寒心。
浙王在当日午后携王妃凤姝鸢前来拜访宛妤,笑容笃定,好像终于卸下一桩心事,可以在宛妤面前挺直腰杆:“这个结果,你还满意?”
宛妤轻轻颔首,道:“没想到皇兄竟查的这样迅速,真让我大吃一惊。”
商墨凛哈哈一笑:“这是王妃的功劳。”
宛妤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凤姝鸢,而后者只是淡淡一笑:“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还是不说了,免得污了殿下的耳朵。”
然而宛妤却对这个手段大感兴趣:“还请长嫂不吝赐教。”
商墨凛也道:“宛妤是自家人,不必顾忌,直言便是。”
凤姝鸢犹豫了一下,才道:“的确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殿下可知西域有种奇药,可使人致幻?”
宛妤皱了一下眉,摇头道:“不曾听说。”
凤姝鸢容色淡淡:“使用的剂量多了,可以迷惑人的心智,不管你问她什么,她都会据实相告。”
宛妤心里暗暗一惊,问道:“这种药……难道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吗?”
凤姝鸢点头道:“会,剂量把握不当,会摧毁人的神智。”
她口气平淡,好像说的不是一味犹如洪水猛兽的毒药,而是一味常吃的点心。
宛妤勉强笑了笑,夸赞道:“王妃真是好手段。”
凤姝鸢道:“殿下也莫要怪我心狠,浙王府出了这样通敌叛国的罪人,千刀万剐都难平妾与浙王殿下之心。我与浙王殿下都待她不薄,也从未想过她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宛妤轻咳了一声,道:“王妃也不必……”
凤姝鸢又打断她:“妾听殿下的意思,仿佛是在杨氏被先皇后赐婚之前便已对她的所作所为有所猜测,却仍然对先皇后的赐婚袖手旁观,妾说句狠话,殿下与浙王兄妹情深,为何做出如此至兄长于不利之地的事情?”
这话听在宛妤耳中,辣的像一记耳光,她脸上浮现出几分窘色,就连商墨凛都皱起了眉,轻声叱道:“王妃,够了,宛妤自然不会害我。”
凤姝鸢轻轻哼笑一声,又道:“浙王与妾从未对陛下有贰心,也从未生出过叛变的念头。”
宛妤勉强道:“此事是我欠考虑,还请长嫂恕罪。”
凤姝鸢转过头去,冷冷道:“妾被二位殿下联手瞒了这许久,日前殿下要提审杨漱玉时,才告知我真相,情绪激动之下,难免口出狂言,求公主殿下恕罪。”
宛妤急忙与她客套,劝她宽心,浙王偶尔也插几句话进去,整个场面简直堪称相敬如宾,其乐融融。
好容易将浙王夫妇送走,宛妤只觉得身心疲惫,独自坐在花厅中休息。而桓宓却在此时从门前转进来,意味莫名地笑:“这位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