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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1 / 5)

她以为他会着急,可是他没有,他冷眼看着她撕碎然后将它搓揉成一团,刚才的激动荡然无存,他平静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我想走,并不是你藏住机票就可以留得住的,妈,我求你把机票给我,是想给我们都留下点余地,我希望在爱她的同时也爱你们,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何苦把我逼到无路可退?”

“纪廷!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你对父母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一直沉默的纪培文终于怒不可遏地开口,“顾止安算什么?她给过你什么,让你连生你养你的父母都不管了?”

“我没有想过不管你们,你们逼得我非得选择,所以我只有选择。”

纪培文怒极反笑,“这就是我的好儿子?为了她你什么都不要了?止安再好,也不过是个女人,一辈子这么长,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况且她并不适合你,你的理智去哪里了?”

第十九章玉碎(3)

纪廷也失笑,“理智?爸,我不是您。您有引以为傲的理智,可以忘掉你爱过的人平静无忧地过一辈子,就连她一个人客死异乡您也没有去看过她一眼,还好,也许最后那一刻,您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了。我只是想问一句,您这辈子真正做过您想做的事,爱过您想爱的人吗,您快乐过吗?如果理智让我一辈子像您一样,我要理智干什么?”

纪培文脸色顿时刷白,全身剧烈地颤抖,不知是出于愤怒抑或其他的情感,他的手颤着指向大门的方向,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要不就忘了她,好好过日子,你非得要她,就滚!我就当没有了儿子,眼不见为净!”

“你胡说什么?”徐淑云一把揪住丈夫的手,“你不要儿子,我还要,我就这么一个独苗。”

纪培文不管妻子的眼泪,依旧看着纪廷,“我的话从不说两遍。”

纪廷点头,转身拿起手边博古架上的钧窑细口瓶,静静地放在眼前端详了两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向地板上掼去。

瓷瓶乍裂,这样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那铿锵碎裂的声音足以惊得人梦魂一颤。他在一声巨响后可怕的沉寂里转身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对不起,爸,妈。”

纪廷在外的房子两年前已经租了出去,从父母家出来,仓促之间也不便立刻终止与租户的协议,所以几天以来,他都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想必是被他伤透了心,直到他登上前往G市的飞机之前,父母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那个凌晨的静夜所有的一切,就像他曾经最珍爱的钧窑葱翠青镂孔细口瓶,在他脚下破碎,他踩着那一地碎片走出去,疼,却没想过回头。

他到G市的第二天正是止安画展最后一天,绿地中央艺术馆里,他看到了许多的画和许多的人,但唯独没有看见她。也许她曾经来过,在簇拥的人群和镁光灯中短暂地停留,他的视线捕捉不到她的影踪,于是他长时间地停留在她的画作前,每一幅,都长久地凝望,他想象着它们曾经是怎么在她的手中诞生,或者她的手指也这样抚摸过它们,或者她的视线也这样在它们身上停留,就这样,每一幅画在他眼前都有了生命。

她的画像她的人一样,惊艳的后面藏着泠洌和不安。他试着透过它们来洞察她当时每一分细微的情绪,从一个孤身闯荡异乡的年轻女孩到一举成名的新锐女油画家,每一步,她是怎样走过的,是快乐的,还是依旧孤寂,有没有找到真正能安心停靠的岛屿……训练有素的展厅管理人员走到他身边,歉意地提醒着他闭馆的时间已到,他转过身,才惊觉宽阔而空旷的展厅里,只剩了他一个人。他抱歉地朝管理人员笑笑,往门外走,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他听到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回响。

晚上是莫郁华单独给他接风。离开G大附属医院这几年,那些旧同事里还有联系的也只剩下了她,两人见面的次数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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