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房间的内密室,十年来己被她弄成了野兽的巢穴——妖怪的密室。我费了一番周折找人服侍她。有必要选择一位忠实可靠的人,因为她的呓语必然会泄露我的秘密。此外,她还有神志清醒的日子——有时几周——这种时候她整日价骂我。最后我从格里姆斯比收容所雇来了格雷斯·普尔。她和外科医生卡特(梅森被刺并心事重重的那个夜晚,是他给梅森包,扎了伤口),只有这两个人,我让他们知道我内心的秘密。费尔法克斯太太其实也许有些怀疑,但无法确切了解有关事实。总的来说,格雷斯证明是个好管家。但多半是因为伴随这折磨人的差事而来,而又无可救药的自身缺陷,她不止一次放松警戒,出了事情。这个疯子既狡猾又恶毒,决不放过机会,利用看护人暂时的疏忽。有一次她偷偷拿刀捅了她弟弟,有两次搞到了她小房间的钥匙,并且夜间从那里走了出来。在以上第一个场合,她蓄意把我烧死在床上,第二次,她找到你门上来了。我感谢上帝守护你。随后她把火发在你的婚装上,那也许使她朦胧地记起了自己当新娘的日子,至于还可能发生什么,我不忍心再回想了,当我想起早上扑向我喉咙的东西,想起它把又黑又红的脸凑向我宝贝的窝里时,我的血凝结了——”
“那么,先生,”趁他顿住时我问,“你把她安顿在这里后,自己干了什么呢?你上哪儿去了”
“我干了什么吗,简?我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形踪不定的人。我上哪儿去了?我像沼泽地的精灵那样东游西荡,去了欧洲大陆,迂回曲折穿越了那里所有的国家。我打定主意找一个我可以爱她的出色聪明的女人,与我留在桑菲尔德的泼妇恰成对比——”
“但你不能结婚,先生。”
“我决心而且深信我能够结婚,也应该结婚,我虽然己经骗了你,但欺骗不是我的初衷。我打算将自己的事儿坦诚相告,公开求婚。我应当被认为有爱和被爱的自由,在我看来这是绝对合理的。我从不怀疑能找到某个女人,愿意并理解我的处境,接纳我,尽管我背着该诅咒的包袱。”
“那么,先生?”
“当你刨根究底时,简,你常常使我发笑。你像一只急切的小鸟那样张开眼睛,时而局促不安地动来动去,仿佛口头回答的语速太慢,你还想读一读人家心上的铭文。我往下说之前,告诉我你的‘那么,先生?’是什么意思。这个小小的短语你经常挂在嘴边,很多次是它把我导入无休止的交谈,连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究竟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随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继续下去?这件事情后来怎样了?”
“完全如此。现在你希望知道什么呢?”
“你是否发现了一个你喜欢的人,是否求她嫁给你,她说了些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是否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否向她求婚,但是她所说的话却要记录在‘命运’的书本里。十年中我四处飘泊,先住在一个国家的首都,后来又到了另外一个。有时在圣.彼得堡,更多的时候在巴黎,偶尔在罗马、那不勒斯和佛罗伦萨。因为身边有的是钱,又有祖辈的威名作通行证,我可选择自己的社交领域,没有哪个圈子会拒绝我。我寻找着我理想中的女人,在英国的女士中间,法国的伯爵夫人中间,意大利的signoras中间和德国的Grafinner中间。我找不到她。有时刹那之间我以为抓住了一个眼神,听到了一种腔调,看到了一种体形,宣告我的梦想就要实现,但我又马上醒悟了。你别以为我无论在心灵还是人本身上渴求完美,我只是盼望有适合我的人——与克里奥尔人形,成对比,而我徒劳地企望着。即使我完全自由——我常常回想起不和谐的婚姻的危险、可怕和可憎一—在她们所有的人中间,我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向她求婚的人。失望使我变得轻率起来。我尝试了放荡一—但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