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掌了三十几年的地藏门就此烟消云散,地藏门下的数百弟子成了别人任意杀砍的靶子,奴家所凭恃的,无他,只有李宗主的网开面,当下的伏埃城,凭李宗主的几句话,就可以力挽狂澜。”索门主说话的声气不大,可声音却悠悠扬扬地在街面上飘荡。
看似示弱,却又分明是敢于抗衡切强横实力的宣示。她这么说,倒叫伏在暗处的人觉得,地藏门已经跟本风的天莲宗同气连枝了。
“索门主,我李本风是个粗鄙之人,路打打杀杀地,好不容易捡了这么条命,你这几句话出口,做实了我难逃劫的苦命,苦煞我也。”本风话说得很寒酸,却是放声而笑,又朝秦门主点了点头,说道:“秦门主,我李本风这么唐突地上了秦记酒楼,也算是引火烧身,不过,要是有人想趁火打劫,只要我有口气在,就断不会让他们拿走秦记酒楼的草木。”
本风若是当年在千门镇上说出此话,连秦通也会认为是大言不惭。可,现下就不同了,能在摩罗山两大魔王联手剿杀之下,仍然泰然自若地坐在秦记酒楼上自称是粗鄙之人,当然是有强横无匹的自信。
自信却不是盲目自大。
“小黑黑,给相公弹个玉女飞花十八弯吧。”本风端起了酒碗,暗中传音给黑莲夫人,却是要她弹曲《胡笳十八拍》。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
……
把木琴。曾经,木琴的主人在个肃杀的日子里,也弹过《胡笳十八拍》,那条街上,对着她,看着她弹琴的那些人,很多人都零落成泥碾作尘。
数百年前的惨烈又要重演次?
“李本风,你又要故弄玄虚?你……”群皆是四方板脸,长着两只长耳的阴修执着灵尸杖,在西北角上的处民房里显出身形。阴修们的威风未显,即被箭楼上的劲驽射成了筛子。
黑莲夫人安坐不动,琴声依旧,显出了不假外物心静如水的琴道之境。真正的修为,不用特意显摆。黑莲夫人能被沈婺华选中,在天莱山上亲睹天莲九剑,身置天莲九剑之下而得重修之机,亦可以不着声色地傲娇下下。
马蹄声响,雪阙姑娘,小梅、小碧,骑着祁连雪狮马,悠悠然地在街面上驰过,到了秦记酒楼前,三女朝本风招了招手。
“快上来听小曲儿。”本风无害地呲着牙,朝三女招手。
三女飞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伙计,蹬蹬地上了二楼。她们三个这么有闲,肯定是冯夫人和明月夫人已经胸有成竹了。
几声战鼓响起!
韩擒虎和他的亲兵卫队战甲闪亮地出现在了南门。红色战甲,手执长剑的勒兹铁骑显身北门。
勒兹女王跟她的金剑卫队威风凛凛地朝街心的祭台行进。
西南方突然飞出了二十多道飞剑,数道人影显身,间不容发地放出了异闪着血光的牛蚝针。
韩擒虎声断喝,飞身腾起,手中的长刀划出道长茫,硬撼袭至身周的二十多道飞剑。飞剑遇上韩擒虎长刀划出的长茫,立时受阻,飞势顿减。
牛蚝针却是血光大盛,在离韩擒虎三丈远的空际结成了道法阵。
以密织的血光消减韩擒虎威憾杀气。出手之人,显然是早有算计。不用说,暗中已有足够对抗本风等人的强横人物。
“擒虎老哥,咱们的这顿酒,有人硬是要横加阻拦!”本风出手,就是都天八门分光旗。
东门城外响起道阴声:“有命在,才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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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八角的法宝,散发出道道浓黑的烟雾,数道阴风吹起,霎然间,东门和南门之间,已是人影难辩——南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