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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2 / 4)

捉起蚂蚱来。一会儿功夫,就用狗尾巴草穿了一串儿。溜回到舞台上,把小雀掏出来,掐去蚂蚱的翅膀和大腿,放在小雀的嘴边上一碰,小雀唧唧叫着张开了黄嘴岔儿!“子儿”把蚂蚱顺着雀口一放,小雀伸长脖子就咽了下去,马上又大张开嘴巴要食。喂饱了,“子儿”把手指头伸到水龙头上,沾了水,滴进黄嘴岔里。小雀吃饱喝足,卧在他手心里动也不动。“子儿”摸着小雀的头,说:“黄嘴岔儿,黄嘴岔儿,我回不去家,你也回不去家,咱俩做一对好朋友吧。”

“子儿”把小雀窝,安在床下的塑料桶内。很快,小雀翅膀上的飞羽长出来了。早晨一听见“子儿”的口哨声,就会从桶里飞出来,在监舍内飞来飞去地锻炼翅膀。早餐时,“子儿”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火腿肠,和着馍嚼了,用小棍挑着抿进雀口,再喂点稀饭。一吹口哨,小雀自己钻进桶里睡觉去了。中午收工回来,听见人的脚步声,小雀就飞出来,直向“子儿”的身上扑。它知道,有美味的蚂蚱在等着它。每当这时,大伙都笑眯眯地看着这幅图画,都夸“子儿”有功夫,有心劲儿,把小雀调教得通人性了。

一天,“子儿”随队出工。十点多钟时,警官由“犯人头儿”(劳动改造积极分子委员会主任)陪同检查监舍内的卫生,来到文艺队。小雀听到脚步响,以为是主人回来了,“嗤楞”一声从床下飞出,照着警官扑去。警官一愣,忙用手打。“犯人头儿”窜过去,两手一下子把小雀捧住。警官问:“谁在监舍里养鸟?”“犯人头儿”哼哼唧唧地说:“是‘子儿’,是李书生在舞台上捡的。我不让他喂,他不听。队长,你看这鸟……”“摔死!罚李书生一分!”警官说完。又到别的监舍检查去了。

“子儿”收工回来,看着撮斗里两脚朝天的小雀,大哭了一场,连午饭也没有吃。原来,“子儿”的上边,是个姐姐。当矿工的父亲,一心要生个儿子,又怕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受到双开除的处分。所以,“子儿”一生下来就由姑姑抱走了。长到十岁,父亲要接他回“老家”,又给“子儿”钱,又给衣服,都让“子儿”扔到屎池里去了,还用棍子捣捣。尽管一万分的不愿意,他还是在姑姑的哭声里被父亲拧着耳朵押回了老家。但是,他和亲生父母之间总有一层隔膜,只是想念姑姑。于是就逃学、打架,以致于押进了监狱。父亲怨恨他连累了自己,不来探望。姑姑撑着病体一次次来看他,送钱送物。现在姑姑死了,他心中惟一的亲情也消失了。由小雀想到姑姑,再想到自己处境的孤苦和亲情的冷漠,“子儿”越哭越伤心。“小喇叭”王海峰和他铺挨铺,劝了半天才算劝住。

一天中午,“小喇叭”喜气洋洋地回来,喊:“‘子儿’!你喊‘师傅’不喊?你要是喊了,我给你个宝贝儿,你要是不喊,谁喊我给谁!”

“子儿”嫌“小喇叭”过去在草台班子里吹唢呐,学的招数都是野路子,因此不愿跟他学。上了培训班之后,更瞧不起他了。这时“子儿”两只大眼珠瞅着“小喇叭”的手骨碌碌来回转,说:“你先让我看看是啥宝贝?”

“你得先喊我师傅!”“我要是喊了,你没有宝贝咋办?”“那我喊你师傅!”“师傅、师傅!”“子儿”喊。

“没听见,没听见!”“子儿”学着孙悟空的样子,大叫“师——傅——!”

“小喇叭”屁唧唧地“哎”了一声,又大声说:“哎!哎!都听见了,‘子儿’从今往后是我徒弟!”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一下子杵到“子儿”眼前:“你看!是我今儿个在冬青棵子里捉到的!”

“子儿”跳着抢过来,喜欢的不行。这小雀翅膀上的飞羽还没有长全,只会在地上蹦。“子儿”忙把塑料桶里的草换了,絮了新窝,在鸟腿上拴了软布条。又从教研室要了红墨水,把小雀浑身的毛都染红了。这一回“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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