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贝川看着灰白的棋盘拧紧眉,大意失荆州,大好的局面就这样毁了,真是可惜。“我是不会和幼宁结婚的。”思索良久才落了子,局面依旧复杂,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齐父鹰爪似的眼睛抬起来,他看着齐贝川。“有喜欢的人了。”
齐贝川缓缓落子,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不喜欢杜幼宁,所以也不会娶她。”说完抬起头来,和齐父对视。
齐父看着齐贝川,从棋盒里抓了一把棋子出来,他把多余的棋子一颗一颗落回棋盒里,到一半时却忽然把余下的棋子全洒在了棋盘上,哗的一声轻响,棋局毁了。
齐贝川怔了一下,他的父亲有一张威严的脸,眼睛有神而精明,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说话说一不二不容别人的置疑,就连他的书记姐夫,也极少反驳。
齐贝川一个字一个字的重申。“爸,我是不会娶幼宁的。”
“你今天回来,就是这个目的。”
齐贝川不置不否,只是坐正了身体。
“胡闹。”齐父语气并不重,只盯着齐贝川。“幼宁是我和你妈为你选的媳妇,家世人品才智,样样和你都是般配的。你一早就知道你的婚姻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你不娶幼宁,想娶个什么人。街边随随便便拉一个人,能进我们家吗?”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在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进我们家。”齐贝川说得诚恳。
齐父半天没说话。“长大了,翅膀硬了。”
“爸,我在向你表明我的立场。”
“和你妈说了吗?”
“爸你这儿没有问题,妈那儿就不会有问题。”
齐父半晌没说话,齐贝川也不着急,他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转了一个圈,茶杯采用传统制法,龙井舒展开来,汤色清洌,齐贝川端起喝了一口,的确唇齿留香,味幽四溢。
齐父在这间隙已经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穿外渐渐有了冬的气息,他背着手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才淡声开口:“幼宁的家事快要解决了,她会到榕城长住一段时间,你和她相处看看,后续问题,我们到时再谈。”已经是不容拒绝的态度。
齐贝川起身离开,院里落叶纷纷,秋尽,初冬。
回去的时候舒言已经快睡了,齐贝川洗澡之前亲亲她,一下却觉得不够,辗转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舒言有些气喘,看了看他,问:“谁惹你了,怎么神情这么凝重。”
齐贝川反身在她旁边躺下来,抓着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没事,公司的事,被那帮主管气的。”
舒言笑。“据我所了解,从来只有你骂人的份,他们哪敢气你。”
“这倒是,除了你敢气我,还有谁敢惹我不高兴。”舒言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下,齐贝川逮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真想和你出去度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谁爱管谁管去。这个时节,去法国,雅典,北欧都是不错的选择。”
“嗯,我都没有去过。”
“这样,要不我让助理安排一下,你去玩一段时间,把欧洲整个走遍再回来。”
“你呢?”
他淡淡的语气。“公司还有点事,我处理好了就去找你。”
“你就不怕放我一个人出去,我跑了就不回来了。”
握着她的手一紧,他说:“这倒也是,那还是别去了。”说完拿了衣服,径直去了浴室。
水声响起,舒言翻身躺下,大概这几天秋燥,所以整个嘴都是苦苦的。这世上的事,如意的太少,困难的太多,所以才会生出苦尽甘来这么一个词。
关于未来,她不过提了一句齐贝川就让她去度假,把她支开的意图太明显,因为有了压力?谁的压力,自然是齐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