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刚刚竞想着让她说谎话?若是别人还能,可默冰这么一个认真又较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说自己不认同的话呢。自从十年前认识她开始,她就从未说过一句违背自己意愿的话啊。
“教主。”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轻敲门框,将合着眼半昏半醒的他惊醒。
“进来。”
踏踏脚步声后,一个散发着恶臭味的黑色包裹被进来的男人稳稳地放在桌上,“这是明家三十六口的最后一个头颅,姓名,明天辰。年龄,十八岁,明家二当家的大儿子,闲人一个。”
他说的冷静而平静,就像是在报备集市上待价而沽的货物,而当说到’闲人一个‘时,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虐笑,像是取下这种无用之人的首级简直是污了他的手。
沧流水上伸手挑起一边,淡淡看了眼便又放下,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轻轻摩擦,道:“好。拿下去吧,放在冰窖中好好存着就行,让老薛家的人自己来取。”
“是!”男人恭敬的颔首,一手拽起包裹后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沧流水上又叫住男人,从抽屉中拿出一封封好了的黄色信封,站起了高大挺拔的身躯。
“还有事吗教主。”他转身,眼中恭敬神色依旧。
“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跟踪夜狼了。”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悾悾传来,一下使男人神色黯淡不少。
“换成李珣去吧。”沧流水上忽的眯起双眼,眼中闪着谋智的光,“你若再跟踪很可能被他发觉端倪,坏了事。李珣是刚进教中这批人里面隐蔽能力最好的,武功也还行,对教中也算忠心。派他去,正好历练历练他。”
男人微微低头,对他的话很是听从。
“这就事就交给你去说吧,把该注意的,该警惕的,都告诉他。毕竟他也算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比跟我亲近一些。”
男子喉结滚动,握着包裹的手也松松紧紧的张合着,晃得将头垂的更低。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您是我们景仰又钦佩的教主,我们所有人都愿意为您去出生入死!”
沧流水上知道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一抿嘴却也不做解释。
略一停顿,沧流水上又道:“将那头颅放好后,先替我把这封信送出去吧。记得,明日午时之前一定要亲手送到他手上,不可以代转。”
“是!”
黄色信封转交到男人手中,看到上面墨色笔迹写的名字,男人双眼瞬的睁大,像是很是吃惊。
朝东大街,丞相府,栎岚收。
丞相府里的人?要知道他来到这里已有五年了,却从未听说过沧流教还在和官府打着交呢。他不懂声色的将信封收入怀中,把手中的黑色包裹提了提用胳膊与身体夹着,完全不在意这里面包裹着的是一颗发着恶臭的死人头颅。
又是一颔首,男子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合上。暖气充盈的屋内又只剩了沧流水上一人,不大的房间内他走走转转,睡不着了。
终于,仿佛不认命般,送走了下属的他又端坐在椅子上开始运功调息,与体内那股逆流而行的气息做抗争。不知道了多久,他仍旧紧闭双眸一动不动,一颗颗豆大般的汗珠沿着眉骨流至下颚处,打个转滴落胸前衣襟上,转瞬又消失不见。
他知道,就是那被叫做栎岚的塔尔中人种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在扰乱着自己的内息,不仅使自己的内脏受到了损伤,还使自己一运功就气血逆行,再也无力使出一招一式。
“噗!”
鲜红的血液应声而出,喷洒在他身前的土木色地板上,异常刺眼。他一手紧紧地捂着胸口,沾染了鲜血的红艳嘴唇大张,用力的吸着空气。
只待稍微好点后他才仿若无力般的抬手轻轻将嘴角的血液擦去,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