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那深的看不到底的眼神,那疏远又冷淡的话语,那娇小又倔强的背影…,现在想起来都让他觉得心痛。
——为了他发狂了吗?若是如此,他还真想看到她当时的表情啊!一定是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吧,也对,她最恨被人欺骗了,如今以为他背地里与她隐藏的威胁一直联系着,她也一定会多想吧。
他深叹口气,清秀的脸庞布满了憔悴之色。
“是啊,想来是城主体内的冰虫苏醒了,而正巧左护法当时又说出如此大胆之话,所以在殿上城主才忍不住将他杀了吧。”煊祭护法转身看向他,突地话语转为严肃,“只是当夜城主的手法也太过残忍了,不仅杀了两个巫族圣姆,更是将左护法的双腿和手臂砍下,他的天灵盖也被城主一掌打碎了,底下的巫族首领们都睁眼看着呢啊,真是失了一个城主该有的行事作风。”
毕竟是年岁大了,说到激动处竟连声音都在颤抖。
“是吗,…确实够残忍的。”一边嘴角扬起,栎岚苦笑。
——冰虫的噬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忍住的,那是蚀骨侵心的痛啊,而她却要独自一人来承受,真是太残忍了。
“幸好,第二日城主便又恢复了常态,虽然没有对那夜的失常作表态,不过还是将一个名叫咛茗的首领提携上来了,如今他成为了代替左荼的新任护法,也算是对各巫族的交代了。”
“咛茗?”,望着前方荒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话语迟疑,“那不还是个孩子吗?”
“不,虽然年纪相对你我来说还是很小,不过他已经成年了。而且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啊,要不然也就不会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一方统领,才过四年便又升任护法一职。”说到此人煊祭的眼中满是赞许与认可。
听他这么一说栎岚才发现,原来他对那人的印象也就停在了十六年前,那时的他,确实还是一个孩子。
十六年前,位于塔尔中北部的一个座雪山发生大面积崩塌,将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屠毁近半,而他则随着怡河亲临当地指挥救灾工程。
那是深冬的清晨,就连一个成年壮汉双手伸在空中不消一会儿都会被冻得僵住,而却有一个小孩,在这寒冷天气中徒手挖着雪堆,周围没有一人作陪。
他的双手已经冻得发紫,可手中动作却一直没有停顿,小嘴倔强的撅着,眼中闪着坚韧的光,不停地在雪堆中刨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而当日他就和怡河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整整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他可以做多少事,怎奈怡河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孩子,无奈,他也只好陪着她。
终于,像是挖到了什么东西,他停了下来。那是一具比他更小的孩子的尸体,身上只穿了件薄衫。
后来那孩子抱着尸体走了两步便晕倒在地,见此,怡河则遣人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帐中,不仅令他为那孩子配药治疗,竟还亲自照看他!
后来他知道,那孩子叫咛茗,只是一个孤儿而已。
当年一个在雪地中刨雪的孤儿,如今却和他是同等地位了?这让栎岚心中略有些不爽。
“嗯,确实是个很有实力的人,想必日后定会成就一番丰功伟业。”略有敷衍地,栎岚也顺着夸奖那个叫咛茗的人。
只是煊祭护法好像忘了,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二十岁便坐上了护法一职,百年风雨间,至今仍是塔尔中不可小觑的中坚力量。
自从此事发生之后,怡河对他更是冷淡。虽然仍旧如常般器重他,只是那望过去的眼神,那冰冷的话语,那信任中掺杂的防备之色,都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着他的心,让他每想向她解释为什么会去找那女人时,欲言又止。
他知道,她再也不会把自己当成最信任的大哥哥,再也不会当冰虫噬咬时哭着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