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上驻扎,灞上距长安三十里,有些远了,另有一点,驻于此处可隔断刘曜与秦国的往来,虽说刘曜不可能降秦国,但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
至于刘曜为何不降秦国?秦国也是为亡刘曜而来,刘曜落于秦国之手,亦是断无生理,刘曜曾劫掠两京,还发掘晋室历代帝王陵寝,秦王欲收江东人心,必会将刘曜缚去建康受死,刘曜应会心有顾忌,因此大王无须有受两面夹击之忧。
何况刘曜虽是才学碌碌,却不会束手待毙,我大赵于长安城下与秦国决战,对他来说,这是唯一的生机,必采坐山观虎斗之策,待我军与秦军两败俱伤再领兵出城。而大王只须待援军到来,以精锐骑兵护住营寨,令刘曜不敢轻出,再举全军猛攻秦寨,如此,大势可定。”
石虎不置可否,缓缓道:“今日白天之战你也见到了,秦军投掷出的火弹威力奇大,凭之守寨,我军又如何能下?”
慕容皝不急不忙道:“将军,即使大王一接到表文就发援军,也得春夏之交才能抵达,而盛夏雨水多,我军只须择一暴雨来临之时发起总攻便可,水能克火,何况暴雨能限制弓弩的使用,秦军又有何能再守住营寨?”
“好!”石虎顿时烦忧尽去,拍着慕容皝肩膀大声道:“咱们先耗个半年!来,趁着今夜尽兴,随本将把酒言欢!”说着,把慕容皝的肩膀一搂,就向大帐返回,慕容皝很明显不习惯于石虎的亲昵,眉心稍稍皱了皱,却没办法,只得装了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出来。
当天晚上,石虎倒是非常尽兴,与慕容皝开了个无遮大会,一直到黎明时分才收工结束。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石虎再未攻打秦军营寨,而云峰也抓紧时间重新整编降卒,除了两万匈奴骑兵暂时不动,羌、氐二族全部打散,取一万人编入姚益生的骑队,剩下的全部充为步兵,此外,由于长安以西的难民已超过了百万,云峰又令谯敏之就地征召三万汉军入伍,作为后备力量。
如今的长安城西,整日里操演声不绝于耳,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来到了十二月底。
这一天是十二月三十日,新年前的最后一天,襄国虽作为国都才仅仅几年,却也装扮出了几分喜气,目前的襄国仿如一个大型工地,城池四周的四座卫城初现雏形,而作为襄国大市的北苑已竣工建成,正有商贾陆陆续续的进驻,另外如文教、宣教、崇儒、崇教等十余所小学则是最早落成的一批建筑,石勒这个人虽不是什么好货,不过,他对于教育还是挺重视的,中国最早的小学便出于石勒之手。
羯赵的皇宫名为建德宫,现今仅完成了规划的三分之一,落成的有正阳门、端门、建德殿、建德后殿、单于庭以及后六宫。
昨晚石勒接到了石虎的求援,丝毫不敢怠慢,今日清晨便召集百官于建德殿商议此事。
将表文传示众人之后,石勒问道:“众卿,骠骑将军请求增兵十万入关中,请畅所欲言,都谈谈自已的看法。”
裴宪出身河东裴氏,原为幽州刺史王浚旧部,石勒破王浚后,裴宪降于石靳,由于为石勒称王编撰朝仪,拟宪章文物,深得石勒欢心,因此被封为司徒,说起来,这个人是裴妃的从兄。
见石勒发问,裴宪率先施礼:“禀大王,由于秦国的趁火打劫,令原本有利于我军的局势已变得异常复杂,单依骠骑将军表文来看,所众兵力确是不足以面对两路敌军,有增兵的充足理由。
但我大赵兵力紧张,今年刚刚占了淮北与下邳,须分兵驻守,再由于近三年来冬季严寒,占据草原的拓拨氏损失惨重,已隐有南下入寇之势,若再抽调十万,只怕国内空虚恐难抵挡北面的拓拨氏啊,何况我国连番大战,消耗巨大,即便给关中增兵十万,又哪来的粮草物资拨给骠骑将军?请大王三思!”
石勒沉吟道:“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