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虎子,今日有人说要给我做媒哩。”
虎子抬起头来,一脸惊诧的望着盛芳华:“盛姑娘要嫁人了?”
他的眼神清澈,没有半分虚伪,盛芳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十四岁的男孩子罢了,他懂什么,不都是那王志高在弄鬼,他想要将虎子说给自己,或许是想断了王二柱的念想?盛芳华瞟了一眼笑得殷勤的王二柱,心中暗道,自己还没那闲工夫,否则非得捉弄下王志高,让他心神不宁,吃饭不安。
“我没有说要嫁人啊,只是有人一头热的想要给我做媒而已。”盛芳华笑了笑:“没事,咱们吃饭。”
盛大娘的耳朵正竖得高高想听下文,见着盛芳华忽然就不说了,有些不乐意:“芳华,是谁想给你做媒哩?做的哪家后生?”
“阿娘,还不是咱们村里那位王氏族长,闲得慌呢。”盛芳华见着王二柱眼里闪出了惊喜的目光,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他想给虎子拉红线让他入赘咱们家呢。”
“啊?”虎子一声惊叫:“不会吧?”
王二柱搁下碗,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朝外边奔了出去。
“芳华,这、这……”盛大娘慌了手脚:“二柱他……”
“他走就走罢,阿娘,你就别担心他有没有吃饱了。”盛芳华看了还没回过神来的虎子,笑着问道:“虎子,你该没这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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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朱红色的长廊隐没在烟树之间。
长廊上行走几个人,都带着一道金灿灿的边,晃晃的耀着人的眼睛。走在最中间的那位夫人,远远望着,仿若那天上的神仙落到了人家,衣裳华美,轻绸软罗,簪环闪亮,及至近前,有香风阵阵,扑鼻而至。
“怎么样?可有了动静?”那夫人瞥了一眼凑到自己面前的婆子,压低了声音。
“没有。”婆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来:“二夫人现儿正伤心欲绝,听说都哭了好几回,只是被老太君给压住了,只说没事的时候哭甚,没由得给咱们府里带了晦气来。”
“唉,也怨不得她,任凭是谁,好端端的,儿子忽然便不见了,想着这事难道不糟心?”那夫人轻轻叹息了一声:“走罢,跟我去瞧瞧二夫人罢。”
“是。”婆子收敛了那副脸色,朝那夫人弯腰道:“夫人真是宅心仁厚,妯娌之间这般和睦,在这京城里也是少见的呢。”
那夫人弯了弯嘴角,没有说多话,只是款款朝前边走了过去,长长的群裾拖曳,就如春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前边涌了过去,淡绿色的披帛擦着橙黄色的衣裳,看得人眼花缭乱,恍若金光点点。
晴芳苑的大门只开了一半,两个小丫头子正在斗草,两人低着头看着对方手中握着的草梗,细细的数着对方采来的草叶品种:“咦,你这两种是一样的,不能混做一种。”
被发现作弊的小丫头子脸一红:“我瞧着叶片有些不一样。”
“分明是你掐了一些。”
两人说说笑笑间,听到外头的脚步声,都抬起头来,见着那穿着橙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慌忙扔掉手中的草叶,低头行礼:“三夫人安好。”
“你们家夫人呢?可在院中?”褚三夫人放柔软了声音,双眉微微皱起,似有担心之意:“我听闻她现在有些精神不佳,特地过来安慰一二。”
“三夫人,我们家夫人正伤心呢,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快请进罢。”两个小丫头子慌忙将那扇门推开,让着褚三夫人款款走了进来,两人瞧着她的背影,感叹的相互点了点头:“唉,三夫人真真儿细心体贴,怨不得老太君更喜欢她些呢,事事都做得周到细致,为人谦和,这一大家子,都没有人能挑出她半个不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