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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3 / 5)

就同意了。

男人们在商量对策,阮沅自觉不便打扰,便悄悄进屋来看宗恪。

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正在发呆。

“阮沅?”宗恪听见脚步声,马上问。

“是我。”阮沅走到他身边。

宗恪咧了咧嘴,做出一个微笑的模样:“看看,老天爷惩罚我了。”

“惩罚你?”

“谁叫我不把好东西分给你吃的?”他说,“这就是一个人独吞的下场。”

阮沅强忍住眼泪,哼了一声:“你该反省。”

宗恪点了点头:“嗯,我正在反省呢。”

阮沅坐在他身边,想不出该说什么,她思忖良久,才问了一句废话:“一点都看不见了?”

宗恪点了点头:“一点都看不见了。不过,还好,老天爷留了情面,没变成傻子。”

他已经听见崔景明说的那番话了。

“我和泉子商量过了,今晚上我就留在这儿。”阮沅忽然说,“这几天,我和他轮流值班,再加上青菡,偶尔沉樱来帮把手。”

宗恪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不是你的差事,你不会伺候人。”

“我可以学,有泉子他教我。”阮沅微弱地说。

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阮沅就成了宗恪贴身的护士。

夜间,躺在外屋床上,阮沅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侧耳听了许久,也没听见宗恪的动静。

他睡着了么?

想了半天,阮沅披上衣服悄悄起身,她走到宗恪的床跟前,轻手轻脚掀开帐子,他没睡,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要不要喝点水?”阮沅问。她确信,宗恪能听见她走过来的声音。

宗恪摇摇头。

又静了一会儿,她听见宗恪的声音:“这件事,没告诉宗吧?”

宗恪突然提起儿子,这让她意外,平日里宗恪几乎不在言谈中谈及他这个孩子,就好像他根本就没孩子一样。

“应该没人告诉他。”阮沅低声说,“告诉他了也是让他担心,何必呢。”

“嗯,等到必须告诉他时,再开口吧。”宗恪慢慢地说,“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怎么都逃不掉的。”

阮沅慢慢靠着床坐下来,夜深人静,宗恪突然说起这些,简直像留遗嘱,这让她觉得很不安。

“也许都还没等他知道,你的眼睛就好了。”阮沅努力安慰道,“到时就算告诉他,也是虚惊一场。”

“要是怎么都好不了呢?”宗恪转过脸,像往日那样望着阮沅,他的目光是涣散的,根本看不到阮沅的眼睛。

“不会的!”阮沅马上说,她的语气很坚决,好像要命令谁。

宗恪不出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像于绝望中拼命求助的困兽,正发出无声的鸣叫。

但是阮沅却无法判断那鸣声的确切含义。

静谧的夜,没有一点声息。搁在远处的蜡烛,被微风吹得明明暗暗,阮沅不把灯拿近前来,是因为宗恪一直不喜欢。如果不是看公文,夜里他最讨厌把灯凑得太近,他觉得太明亮了晃眼睛,宗恪宁可在黑暗里呆着,静静喝茶或者看院子里水绿色的月光,要么,就让莲子吹一曲清婉的笛子。

莲子不仅会摆弄机械,也擅长乐器,但他总是吹很哀的曲子,听得让人愁肠百转,无计可消。莲子的笛声听起来,像“一川烟草、满城飞絮”,似乎人间的离愁别恨,全都融在这短短一枚笛中了难道这孩子就不会吹点欢快的调么?阮沅想,可是宗恪却偏偏喜欢莲子的曲风,那种时候,黑暗中就只剩了君臣二人,宗恪痴痴的样子,像是要随着缥缈笛声,渐渐融入这夜色中去。

今次阮沅还是按照老习惯,把灯放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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