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在好几个地方做了记号,「喂,这给你做做看。你知道海马跟侧额叶的交界在哪里吗?」
「呃,是这里吗?」学徒没什么自信地做了记号。
「你还不行哪。虽然交界的确是在这一带,但是如果从这里打下去,会先碰到头盖骨的裂缝。这里看起来不错,不过有点突出。算了,还是从额上沟下手吧。」脑髓师用拇指尖擦掉了学徒做的记号,在别的地方重新画上。再用游标尺重新测量各个记号之间的距离,接着他盯着墙上泛黄的数据表看,用手指在空气中计算着什么。
「好了,决定了。」脑髓师在距离好友的头顶正中央有点远的地方画了个大大的叉,然后从镜子旁边的架上取出几个「脑髓」。
每一个「脑髓」都被细心打磨过,闪闪发亮。形状接近比较小的萝卜,在等于萝卜叶的地方并排着转盘和选钮。尖端则覆盖着用来刺穿头骨的坚硬金属物。脑髓师一打开开关,转盘便开始回转。像是对转盘起了反应似地,从「脑髓」各处飞出了粗细大小不一的针,并且不停地伸缩。每个转盘都有各自对应的针,就算是相邻的针,彼此伸缩的速度和周期也各不相同。属于同一个转盘的针也不见得就隔得很近,稀疏地分布在「脑髓」的表面。
脑髓师就像是确认西瓜内部的状况,在好友的头部各处砰砰地敲打着,他挥动几个「脑髓」地沉吟着,最后终于下了某种决心似地,抓起其中一个,「就用这个吧。」
脑髓师拿毛巾擦拭「脑髓」的前端,接着将它放在刚才的叉印上,整个人的体重压了上去。
「好痛!」好友呻吟道。
「小弟,你稍微忍耐一下吧。如果上了麻醉,你就会没有反应,我就不能进行细部的调整了。要将五百根针准确地放到该放的位置上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而且大脑本身并没有痛觉,痛的是皮肤、硬膜、血管之类的,过了喉咙就没事了。我要插了!」
脑髓师靠着气势硬是把脑髓前端插入了几公分。
「呃啊!」好友口中喷出白沫。
「大概再往左两公厘吧。」脑髓师看了好友的反应后,将前端的位置稍微移动了一下,「嗯,就这样吧。」
好友全身发青,不停地颤抖着。
「喂,今天没做完也没关系吧。」少年对好友说道。
好友迷惘地看着脑髓师。
「喂,你该不会害怕了吧。不过我也不是非得要今天弄完不可。只是如果错过今天,不到下个月是没办法预约的喔。这样一来,你的脑部状况又会有变化,又得从头开始。而且还需要另外加钱,怎么样?你家里会出钱吗?」
好友不停地摇头。少年不知道那是否定,或是单纯的发抖,还是痉挛发作。
「没办法,那就现在弄吧。」脑髓师抓起「脑髓」。
好友还在发抖。
「哈!」脑髓师用力压下脑髓。
发出了一声钝重的声音,骨头碎片和血以及一部分的脑组织四处飞散,弄脏了脑髓师的白衣和脸孔。
好友的身体一下子跳了起来,接着碰的一声掉回椅子上。他发出难以形容的怪叫声,翻着白眼,四肢不协调地舞动。
脑髓师单手支撑着「脑髓」,整个人覆盖到好友身上,用双脚和腋下试着压制住后者的抖动,「喂!你在发什么呆?先把我脸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去把店里后院的脑电计给我拿来!」
学徒冲到后院,将生锈的装置拿了进来。当他想把那东西放在化妆枱上时,卡到了好友的手,大力地掉在地板上。机器本体裂了开来,里面的配线飞了出来。
「你这个白痴!在干什么?算了,把白金线给我!」脑髓师抓住延长线将裂开的脑电计从地板上拉了过来。
他将几条白金线挂上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