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泪水拼命洗刷着她那张灰白色的脸,她犹如万箭穿心!
“不,不!老天爷,就算我有什么冤孽,也请不要报复在我的孩子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人类暗算我,而就连老天你,竟也不肯放过我?!”梅廿九呜咽着,心里的痛和悔恨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哭泣着,将脸转到床榻的另一侧,却发现有个男人竟然也伏在床尾睡着了。从那男人的身形来看,他不是洛宸天,那他是谁?!是黑衣人么?
梅廿九压抑下心中的恐惧,仔细端详着那个男人,但那男人的脸朝下,似乎是太疲倦正在假寐着,梅廿九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梅廿九没有去惊动这个男人,这个陌生的屋子让梅廿九感到了一种不安,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将自己的悲伤与痛苦掩藏起来。
梅廿九咬着牙,刚想坐起身,却又无力地跌趴在了床榻上,身体的痛楚让她忍不住低吟出声,惊醒了趴在床尾的那个男人。
那人连忙起来扶住了梅廿九,低声道:“你总算醒了?整整五天了。”
梅廿九抬眼望去,惊愕道:“白,白将军?”她挣开他的手,便往床脚缩去。
白若愚见梅廿九如此惧怕她,不由苦笑一下,道:“是我。你,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么?”
梅廿九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
白若愚瞧着梅廿九伤心的模样,低声道:“九姑娘,你,你别难过了,我一接到讯息,就立刻派人去欢喜阁救你,唉,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原来在欢喜阁出现的救兵是他派来的。梅廿九低着头,她该感谢他救了欢喜阁姐妹与她的性命,虽然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成了那场谋杀的牺牲品。
白若愚道:“我派去的人说欢喜阁里有人死伤,情况有点混乱,怕黑衣人再回头,所以就把你先带回将军府里来。”说是派去的人拿的主意,其实却是白若愚自己这么吩咐的。
他咳了一声,又接着道:“靖然女大夫为你诊断过了,给你开了一些补药。她本想留下来照顾你,但因为还要救治欢喜阁的人所以就先回去了……”
说着,白若愚悄悄看着梅廿九,见她神色木然,眉宇之间笼罩着一片忧愁,不由心疼道:“你别再难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想开些吧,你先安心养好病,到时再从长计议。”
梅廿九没有吭声。她恨她自己,是她连累了欢喜阁的姐妹们,是她害死了也狼与锦衣,是她让徐锦失去了手臂,是她,她是个不祥的人,不能给周遭的人带去幸福,却一再给他们带去了灾难!
想起最初舍身为她而死的青青,梅廿九不由悲痛攻心,她哇地一声,身体的虚弱与心底的哀伤让她的身子晃了晃,喷出了一口鲜血,血溅在素色的锦被上,刹是惊心。
耳边传来白若愚的惊呼声,但似乎离梅廿九越来越远,她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床榻上,重新又昏迷了过去……
……
再次醒过来,整个屋子里笼罩着柔和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已掌上了灯。白若愚不在屋子里。
围在梅廿九身边的丫鬟看见梅廿九醒了,连忙激动地要去禀报白若愚,却被梅廿九无力地抬手阻止住了。
一个丫鬟忙着给梅廿九端汤药来,另一个丫鬟忙着拿方巾给梅廿九擦拭身上的冷汗。
梅廿九茫然地睁着眼睛,突然紫檀木屏风后,传来了一阵男人细声交谈的声音,吸引了梅廿九的注意力。因为说话的人她听起来很是耳熟。
梅廿九死死盯着那紫檀木屏风,那扇厚重的屏风阻隔了她望向外面的视线。
紫檀木屏风外。
一个男人低声对白若愚道:“她醒过来了么?”他放柔了声音,惟恐惊醒梅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