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女子证清白,走出一条生路来?
南城郡主心中震动不已,不自觉地转头看向跪在地上了的谢兰昭,烛火下,那人背脊挺直,无畏世俗眼光,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跪在那里,眼神坚定,仿佛什么都不能将她击溃。
世人皆在迷雾,只有她独自一人执寒刀,试图劈开这对女子不公的世道。
南城郡主心中滚烫,不知道为何,此情此景,竟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当年那位名震京城的大理寺少丞,冯葭。
她也曾经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在大历的明堂之上,如此慷慨激昂对着当权者说。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更能体悟这世道对于女子不公,知晓女子的不易。”
“大多数女子穷尽一生也逃不了那方宅的四角天地,她们从小被教育,成婚之前以父兄为纲,成婚之后以夫为纲,终日浑浑噩噩,活得像个傀儡。”
“可是除了这副躯壳,我们又与男子有何不同?”
“为何男子能进学,女子做不得,为何男子能入官,封侯拜相,女子却只能在后宅厮杀,虚度光阴?”
“人生短短数十载,弹指一挥间,冯葭今日就要为全天下女子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此路艰难险阻,荆棘遍地,纵然我伤横累累,粉身碎骨,亦无悔!”
“虽千万人,吾往矣!”
而她做到了。
她以吏考第一官拜大理寺少丞,成了大历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吏官,当真硬生生给女子辟出了一条不一样的路来,从此,女子也可如男子一样去学堂或者私塾进学,女子也可像男子一样科考,封侯拜相!
而今日,谢兰昭在做事和当年冯葭又有何分别?她又有什么资格不准呢?
“准了!”南城郡主一挥水袖。
贵妇中有看不过眼的道:“九姑娘如此信誓旦旦,想必定是清白的,这当场验身传出去不好听,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是啊!”其他不忍者也跟着附和。
大夫人沾了沾眼角泪珠道:“我想还是听昭儿的吧,圆她的心愿也是我这个嫡母该做的,梅嬷嬷,你将昭儿带下去验一验吧,若当真清白,往后京中若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我们都算个人证。”
孟氏心中却冷笑迭起,觉得谢兰昭这出戏不过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子罢了,以为自行要求当场验身便可以震慑住众人,她偏不让她如愿!
在心底里孟氏还是不相信,对方能够完好无损地虎口脱险。
梅嬷嬷上前一步欲要领着冯葭去后堂。
“等等。”冯葭道。
“怎么?怕了?你刚刚不是还大言不惭要开女子先河吗?”谢常蓉耻笑道:“原来那些都是唬人的说辞,否则你怎么怕验?”
原本心里还存有不忍情绪的高门妇人,经由谢常蓉一说,看冯葭的眼神也跟着怀疑起来。
“谁说我怕,我只是,不相信母亲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孟氏脸上更是青一块白一块,那眼神如刀一般,仿佛要把冯葭当场砍成两截。
冯葭对众人一概不理,只是转头对着南城郡主拜了拜:“郡主最是公允,民女最相信公主。”
“马屁精!”谢常蓉愤懑地啐了一声。
南城郡主微笑,而后对着身边的教养嬷嬷道:“既然如此,你便与大夫人的那个嬷嬷一起去验,也能互相监督。”
两个嬷嬷带着冯葭下去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南城郡主的教养嬷嬷匆匆跑出来,对着自家主子的耳边说了点什么,南城郡主脸色一变,由嬷嬷扶着进了后堂。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后堂里,几名丫鬟牵着布匹临时做了一个遮蔽点,冯葭衣裙宽松的着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