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验,半兽人们的装备又略逊一筹——他们没有衣服和甲胄,只能靠裹着涂有松脂的皮毛来抵挡锐利的剑刃,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从骨矛到锈蚀的短剑,只有很少几件才能戳穿坚硬的护甲衣——它的外层是麻布和棉布,里层却镶嵌着铁片。
但半兽人们也有着囚犯们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们的力量与利爪獠牙,他们抛下断折的武器,就像荒原上的野狼那样跳起来扑倒敌人,然后让自己的牙齿穿透他的脖子,或是用后爪撕裂他们的肚子。
葛兰将火把直接插进了一个半兽人的喉咙,但他的脊背同时受到了另一个半兽人的袭击,利爪刺入了他的皮肤和肌肉——作为一个盗贼,他擅长的是匕首与绞索,但他同样能让一柄长剑尝到足够的鲜血——他反转长剑,从自己的胳膊下面刺出去,在剑尖遇到阻碍时他压住了长剑的注铅重球让它向上,“继续,宝贝儿,继续。”他在心里嚷道,同时用尽全身的力气拱起脊背——半兽人死前发了狂般地抓挠与撕咬,他的整个上身因此变得鲜血淋漓,但没有致命伤,没有,他忍耐着,不去发出惨叫引起其他兽人的注意,一边紧紧地抓住他的敌人,翻滚着,就像那个尤带温热的尸体还能和他搏斗,最后他让死去的半兽人覆盖在他的身上,就像盖着一层臭气熏天血淋淋的毯子——他在死去的半兽人身下急切地伸出双手挖掘雪和泥土,直到把自己完全地埋进去——感谢公会教给他的一切,他曾经认为这个技能相当的无用,幸而最后他还是非常认真的学习了。
这并非万无一失,兽人们有着比人类更敏锐的眼睛与鼻子,或者有兽人与人类在混乱中仍然看到了他——葛兰一点也不觉得那些所谓的“同伴”会容许他一个人活下去,但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雪和污泥包围着葛兰,他的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疼痛,他给自己预留了一个小窝,里面存放着人类赖以生存的空气,但这并不能维持太久。
***
两百名囚犯的生命换来了两座小投石器与一座钻孔器的毁灭,它们被烧焦了——罪人们与半兽人的战斗仍在继续,虽然伯德温并不赞同王都的做法,但他必须承认自己更为爱惜自己的子民。
但兽人们还是组装起了两座巨型投石机。
“带着轮子,”伯德温说:“我第一次看到带着轮子的投石机。”
两个法师学徒静立在忙碌的兽人一侧,手上拿着纸板与笔,他们不负责劳作与作战,只负责检测与记录,毕竟这种巨型投石机还是第一次被正式投入战场使用,他们必须记下它的每一个值得宣扬的优点与需要改进的缺点,以及在组装和使用它时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种巨型投石机的支架看上去就像是两只等边梯形,木条呈x状交叉支撑,一个a字形的滑轮架耸立在投掷臂的上方。
即便使用了滑轮,扬起投掷臂时仍然需要四十个兽人协同发力,才能拉起一万三千磅的平衡物——也就是被固定在投掷臂后端的铅块,它们和由一整棵马尾松砍削而成的投掷臂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套着怪异螺帽的木杆笔——投掷臂与x型支架连接的地方特意增设了夹着它的巨大木块,外层包裹铁箍,打着铆钉,免得因此而变得脆弱的主干在第一次投掷后就折成两半。
兽人们的人类工匠雕琢了数百枚两百五十磅到三百磅重的石球,它们滚落在地上,颜色灰白,像是一个个人类的头骨。
十二个兽人拉拽着开火栓,它就是一个尾端联系着一根粗牛皮绳的铁楔,插进固定在投石机底座与投掷臂顶端的带链铁环之间——他们闷声哼哼,用力抓着绳子猛向后扯,开火栓却始终纹丝不动,急于看到结果的兽人勇士挥舞着他的鞭子,暴躁地抽打他们,于是在一阵狂乱的痛楚嚎叫后,开火栓终于被拽了出来——它被拉开的那一刹那,投掷臂末端的铅块猛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