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不是从头开始,却是从第十一招上,一步一招,将剩下的八招全部练了出来。
那教头看的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幼春身量小,骨架弱,长的又极“女相”,他从来都未曾看在眼里,见幼春开始出拳时候,还笑她毫无“孔武雄壮”之象,倒有些似是翩翩起舞,不料越看到后面,越是目瞪口呆。
面前那秀美难言的孩子,越练越是熟悉,最初还有些骨骼僵硬,甩不开手,渐渐地竟放开了,将那剩下的八招按次序使了出来,竟一丝一毫的错儿都无!练得有模有样!
教头手中茶壶里的水都凉透了,嗓子里头好像被什么噎住,一个字也说不出。眼前无忧见幼春打完了一遍,就也跟着又练了一遍,这一次他练到了十六招上,幼春又把剩下那两招教给他,无忧皱眉急了一次,第三遍再上,终于把这一十八招完全练就!
当夜教头就去找三少,说道:“三少爷家这两个孩子,实在是不世出的奇才呀!”三少问道:“为何如此说?”教头说道:“我前后好歹也教过十几家的少爷公子,什么样儿的孩子没见过……能把小天星拳一次就打全了的,却是今日才见。”
三少问道:“是……哪个一次就打全了?”教头说道:“说来惭愧,实在是看走了眼……竟是那个娇娇怯怯跟女娃儿般的……”
三少心头一叹,其实他早该知道的……这孩子定然有些不同寻常,三少自不是笨人,前度阿秀整理账簿之事,他虽然不问也问不出,心底却始终存疑,如今看来,答案呼之欲出。
且不说三少在那边感叹。幼春同无忧两个累的东倒西歪,吃完了饭后,两个凑在一起又说了一阵,困得无法,无忧动弹不得,就跟幼春挤在床上睡了。
三少打发教头回房后自己来看,无忧不在房内,他就望幼春这边来,正好见两个靠在一起,在幼春的床上呼呼大睡,两个同是粉妆玉琢的,竟如一对小小玉人。
三少看了许久,才淡淡一笑,上前来,先拉了被子将幼春盖好,又才把无忧抱起,送到他自己房内去。
次日无忧终于爬不起来,一醒来就叫浑身酸疼难言,双手竟动不了,更是腿疼的厉害。于是叫人告了假,学堂暂时不去了,就在家里头养着。
三少探过了无忧,就又来看幼春,正要进门去,却忽地停步。
隔着半开的门扇,三少见幼春正慢慢地自床边出来,出了屏风,一步一步地挪步到桌子边儿上,看她动作,腰身微微伛偻,双眉紧皱,分明是忍痛之象,屏风边儿到桌旁只几步距离,她竟走的分外吃力,不时地揉一揉双腿,胳膊,却又不敢十分用力,手才碰着腿,就嘶嘶呼痛……终于到了桌子边上,才松了口气,额头上亮晶晶地,竟见了汗。
三少看的心惊,却仍不动,见幼春慢慢地坐定了,才推门进去,望着她说道:“幼春,好早。”
这一刻,本来正拧着眉忍痛的幼春,面上忽地痛楚全无,她一转头看向三少,笑着招呼说道:“三哥早呀。”
三少眼睁睁望着面前幼春,那冲口而出的一句话究竟没说出来,幼春问道:“三哥不用出去么?”三少说道:“方才去看过了无忧,顺便来看看你。”幼春说道:“无忧哥怎么了?”三少说道:“累的起不了身,嚷着全身都痛。”幼春说道:“哦……那还是叫他歇会。”三少就问:“你呢?”幼春笑道:“我还好些,只有一点腿疼。”
三少盯着她看,见她额头上分明还带着汗,笑的却天衣无缝,三少顿了顿,便伸手握住幼春的胳膊,说道:“真的?”手上微微用力。
那手捏在幼春肩膀上,寻常倒也罢了,此刻一碰,却好像被刀子割了一下似的,幼春再忍也忍不住,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而后却又急忙咬住嘴唇不肯发声。
三少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