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容,适才大大的丢脸一番,当真是气愤非常。此时换上了衣衫,已是神态自若,行将过来,向张伟略一躬身,道:“下官给宁南候,龙虎将军见礼了。”
又笑道:“大人不知道为何如此看重下官,竟至深夜召见。且又衣不遮体,倒令下官颇觉罪过。”
张伟听他语气,便知此人当官的心正热,果如史书中所记,并不是那种一心为国死节的呆书生。
因将手一让,笑道:“奉汉兄,请进!我在外面呆的久了,现在的天气白天热,夜间冷,也委实受不得了。”
两个先后入内,分了宾主入座,张伟又令人奉茶,闹腾了半响,方向那郑煊笑道:“奉汉兄,你的《昨非庵日纂》写到多少卷啦?弟一直拜读不缀,对兄之大才,当真是佩服的紧!”
那郑煊听了大喜,这《昨非庵日纂》是他的读书笔记,从历代正史、诗文集、野史、杂记等书中分门别类采集而成,郑煊曾自况道:“此书使我知昨日之非。”
这书在当时到不甚出名,令郑煊颇是郁闷,谁料在刻版印涮传入日本后竟受到商界的欢迎,直至四百年后,仍是日本商界精英的必读之书。
“志华兄,想不到你竟知道拙作,这当真令人汗颜。这书我现下方写到第七卷,若是兄有兴趣,待我回府之后,便令下人送抄本过来,请志华兄赏阅。”
张伟称他字号,他便也老实不客气的以字相称,若不是欣喜之下,竟忘了自身还是俘虏,眼前这位是起兵造反的逆贼,又怎会如此?
因知他清贫,写书本是劳神费力的事,他身为三品大员,为官清廉,一芥不取,生活清苦,妻子穿戴仍荆钗布裙。是以写书几卷,竟无钱刊印。张伟又想起这人在书中曾写到:“余为三品堂卿,几六年矣,萱帷布衾,制自微时。间欲更葺,亦不易措。”其清贫自守如此,到也令人佩服。何况他除了清廉之外,亦很有才干,在巡抚任上兴修水利,大办教育,很得南京百姓爱戴。张伟就是念及于此,才唯恐他在城破之日身死,急忙令人寻了他来。
“奉汉兄,不必送抄本来。待我明日吩咐下人,令人把你的书送到书局,命人雕版印涮。刊行于世,令兄之文才昭显于世,不令这本好书埋没无闻,如此可好?”
郑煊原本笑容可掬,此时听得张伟这番话,到是霍然变色,冷笑道:“志华兄好意心领。此时敌我之势已成,我不能受阁下的恩惠。二则,若是我一心要出书,在巡抚任上,请何人出之不成?又何必要志华兄你破费!”
张伟声色不动,只淡然道:“我在台湾行事便是如此。凡是有益学问,皆是由官家出钱。漫说台湾念书是不要钱的,就是有学者著述出来,刻书成印,都是由台湾官府掏钱,奉汉兄到也不必误会。”
台湾行事确是如此,张伟到也不是随口胡说。那郑瑄甚重学问一事,却如何不知晓?当下叹一口气,道:“大人在台湾治理的甚好,我原说阁下是大明第一等的名臣,忠臣。将来必定可流芳百世,谁料大人贪欲不足,竟欲贪图九鼎,此当真非人臣所应为。”
“我乃建文后人,流落南洋,改姓为张!君若不姓,有玉碟宗谱为信。”
郑煊噗嗤一笑,正色道:“建文皇帝在天启年间便回到北京,为老僧居于佛寺之中。天启爷专门请了当年宫中的小太监前去探视,道是建文皇帝无疑。后来英宗皇帝恩养于他,安然渡了晚年。建文皇帝流落南洋一说,终究只是乡野传言,不足为士大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