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用意自然在此。那些逼真之极的画像一至辽西、辽东,瞬息间便会掀起轩然大波,那些亲王贝勒,有的对皇太极忠心不二,有的却把不得他闹笑话。大汗及皇帝的宠妃被人俘去,绘影图形的四处散发,其中种种龌龊情事当真是百口莫辩。如此这般,皇太极自然脸面无光,威信大弱。风声传至内宫,宸妃庄妃又如何能承受的起这般的打击,宸妃早就病入膏肓,此事一出,大半没命。皇太极在沈阳城破后已受过一次打击,此番宸妃再受了委屈死于眼前,他多半也会身死而去。如此这般,辽东必定大乱,那些各旗的亲王一个个起来争位,别说没有精力再度入关,只恐内战一起,连自保亦不可得了。努儿哈赤的功劳便是将女真各部联成一气,如若不然,当年李成梁分而制之,女真各部有叛明者,有攻明者,若不是被李成梁分化利用,拉拢打压,以女真人的骑射凶悍,又怎能让明廷两百多年无忧于关外。
他的打算想法被柳如是一言道破,当下尴尬一笑,向柳如是道:“这政治上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理会的好。你现下已近临盆,安心静养才是。”
柳如是长叹一声,知道无法劝服于他。又知妇人干政是大忌,也只得向张伟微微一叹,不再说话,由两个老婆子扶了,慢吞吞进房去了。
待柳如是入内,张伟按住心中涌起的一丝丝对庄宸二妃的怜悯,大声令道:“来人,传高杰进来!”
待高杰闻令而来,急匆匆由张府侧门而入,穿仪门而入,直进那五楹大堂,却见张伟侧身立于堂上,手中拿着几张画像,正自发楞。忙大声禀道:“末将高杰,拜见大人!”
张伟扭过头去,见那高杰低眉顺眼跪于堂上,知张伟看他,却是将头更低下三分,堪堪就要触到那青砖地面。
“站起来!没事常见我,老是做这副怪模样!你办差不力,我一定革你的职。忠谨不是在这礼节上,可记得了?”
他这一番话训过多次,只是无效。高杰听他训斥,却仍是做出一副巴结模样,向他笑道:“大人虽是有话,做属下的越发应该恭谨事上,若是有了由头便不知进退,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那不是自已自寻难看么。”
又问道:“大人有何吩咐,末将立刻就去办!”
张伟将手中画像塞给高杰,向他令道:“这画像我府中还有几千张,你派精干的手下过去,在辽西辽东四处散发,这画像上有字,你先看看!”
那高杰原本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来台之后,却被逼着认了千把汉字,寻常文书亦是读的下来,此时将那画像拿去一看,却是吃了一惊,忙向张伟问道:“大人,怎地这两个汗妃被大人俘来,小人却是丝毫不知?既然抓来,到不如充做营妓,然后再画成画像,送到辽东,岂不是更好?”
张伟心中暗赞一声:“这家伙当真是小人之尤,出的主意又狠又辣!”
却是横他一眼,斥道:“我做事自有分寸!此事就这么办,着你属下的司闻曹派精干的细作前往,务必将此事办妥。”
他皱眉算算日期,又向高杰令道:“即刻动身,不得迟误。若是误了我的大事,军法定不轻饶!”
高杰心中虽是纳闷,因盘算此事既然是军务,又何必让他的靖安司插手,当真是奇哉怪也。却是不敢驳回,立时大声应了,派人去取了张伟府中画像,安排人手前往关外办事不提。
待此事办完,张伟又赶赴何府,因见何斌出迎,便携了他手,笑道:“诸事已毕!此时发动,再无隐忧!”
何斌因见身边有府中仆役在旁,却不答话,将张伟迎至书房,闭目关窗,方向他道:“辽东的事吩咐人去办了?”
“正是。此事与我们当初所想相同,待那些东西一至,皇太极自顾不暇,再也没有闲情趁火打劫!”
何斌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