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廿一肯立字据说明他果然与大公子感情深厚,大公子算是他的一个软肋,今后再有什么事情也好要挟。倘若廿一不肯立字据,说明他是自私胆小之辈,对付这类人,秦瑶会用另外一套手段威逼利诱。
16要不要回答
秦瑶将笔杆硬塞入廿一的手中。
廿一勉强握住笔的手很痛,心头却浮动着奇异的酥麻之感。他受了伤的手不是没人碰过,刑虐之时那些粗暴的家丁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只当他人都是个物件何况肢体,但是二小姐不经意间的碰触与别人不同。王府内的丫鬟婆子从来都嫌他脏,避之唯恐不及,为何二小姐竟能这般自然,抓着他的手腕将笔塞给他?就算是逼迫他写字据,他亦觉得奇怪而惊异。
秦瑶从小扮男装,与男孩子打架动粗从来不手软,虽然到了王府她言行注意端了架子装了矜持,其实骨子里根本没有避嫌的观念。她抓廿一的手腕,完全是下意识地,而且是得意洋洋,认定了廿一没有别的选择。
“廿一,快写字据。”秦瑶小声催促,“难道还要等着本小姐为你研磨?”
话说到这里,秦瑶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有些湿滑,举手仔细看居然是沾了血渍。她这才发现廿一的手腕上几道青紫淤痕破了皮,伤口绽裂渗着血水,他的那双手指根指腹间亦是血迹伤痕交织。
秦瑶的手上曾经生过冻疮,很小的伤口动一动都很痛。她再看廿一这种伤势,心就不由自主抽了一下。她急忙转身拿了帕子擦手,小心掩饰着慌乱与迷茫。
廿一看出二小姐面色古怪拿了帕子擦手,知她或许刚才是没注意才会碰到他,现在估计是嫌脏正难受,不晓得又要如何整治他。他于是垂了眼眸,卑微道:“对不起,下奴不是有意脏了主人的手。”
秦瑶咬牙,声音有些颤抖道:“知道错……就好,还不快写字据?”
廿一将笔杆捏在手里,回想着几年前帮大公子抄写课业的场景,一下子仿佛伤都不那么痛了。他从不敢对人说,他其实很喜欢拿笔写字时的感觉,哪怕他衣不蔽体跪在地上,也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而不是猪狗。
但他仅仅是将笔握了握,又轻轻放下,一个字都没写。他自然晓得秦瑶的目的,他又怎能留下白纸黑字的把柄,让她有了更充足的证据去威胁到大公子呢?所以无论多么想写字,他亦是不能写,无论将面对怎样的责罚,他也不会承认他识字。
秦瑶不解道:“怎么,不愿意写?”
廿一淡淡答道:“下奴根本不识字,哪里写的出字据?下奴愚钝,不知道主人是想玩什么游戏?”
廿一这种拒绝不写的态度与贪生怕死自私自利完全不同,秦瑶没想到他竟然看穿了她的把戏。可偏偏她自己不会写字,不可能握着他的手假造字据,实在奈何不了他,只有恼恨道:“你以为没有证据,我就不会去揭发你么?”
廿一垂眸不语,暗中困惑不解,二小姐生气时他应该是恐惧的,为何他一点不怕反而觉得二小姐有些可爱呢?莫非因为二小姐是女子,因为她与先王妃容貌相似,他就轻易放下了戒心,幻想着她会对他手下留情么?
“廿一,大公子告诉我你很聪明,托我好好照顾你。”秦瑶难得怒极忍住没有发火,她心思电转,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廿一面前失态,她要维持着至少表面上的冷静镇定,才能控制主动,于是她缓缓说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若肯主动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就答应你,不去找旁人麻烦,还会让你过的比现在舒服一些。我已经让步了,反正你也知道,没有白纸黑字真凭实据你说了什么也做不得数。你何不趁机讨我欢心,大家都好过一些?”
廿一没有料到二小姐会这样斯文地与他讲条件,这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他能感觉到她隐而不发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