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他在她的眼内看到的是自然流露的感激,发自真心,毫不虚假,他心情大好,感觉如同为清娘做了一件令她喜悦的事情一般,十分欢畅。 只是他这欢畅背后竟出奇地浮上一丝愧疚,毕竟他这番旨意的主要目的却还不是为了蓝徽容着想,自知宁王隐有谋逆之心后,他时刻想着的便是如何令宁王与慕藩决裂,慕世琮出面争亲正中他下怀,而让这二人为蓝徽容反目,争斗不休,更是他预防宁王联合慕藩及突厥逼宫的最佳手段。 这丝愧疚之情涌上,皇帝微笑道:“传朕旨意,封蓝徽容为思清郡主,按公主礼制,赐住嘉福宫。“他顿了顿道:“并准其自由出入禁宫之权。”
这番风云变幻的比试,看得场边数千人心潮起伏,瞠目结舌,各自感叹开了眼界的同时,也不由都在背后悄悄议论,小侯爷与宁王因美结仇,这梁子可是结大了。众人也不免感叹圣上对那思清郡主宠爱之情溢于言表,自是削尖了脑袋打探她的来历。
蓝徽容见今日这一战之后,得解逼婚危机,消除了皇帝对宁王与慕藩联手谋逆的顾虑,为皇帝放慕世琮回去走好了第一步,心情实是无比欢畅,陪着皇帝回到皇帐内,笑意盈盈。 皇帝望着她如花笑靥,脑中浮现另一张娇美笑容,忽觉无比失落空虚。原来,自己真是亲手扼杀了那般美好的真情,亲手将自己置于无边无际的寂廖之中。
三日之后,圣驾春猎一行起程还京,成王率留守臣子于城门伏地迎接天子回銮。皇帝回京后,自有一番纷扰,他又挂着数件大事,便未再宣蓝徽容随侍。蓝徽容早得圣旨,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见皇帝未再约束自己的行动,便出了禁宫,往慕世琮居住的质子府而去。
刚出皇宫不远,她便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皇帝有蓝家人在手,又收回了逼婚旨意,应该不怕自己溜掉,而他若要派人跟踪,便不必赐自己自由行走之权,看来,定是宁王的人。 蓝徽容想了一想,觉慕世琮也是刚刚回来,只怕孔瑄也未在府中,便转头向城东走去,不多时便到了蓝族人居住的宅子。
蓝家众人见她前来,慌做了一团,叩头的叩头,请安的请安,蓝家大夫人更是一副谄媚之相,拉住她的手唠叨个不停。蓝徽容颇觉心烦,想起现在逼婚危机虽解,但如何让皇帝放了蓝家人,且日后不再追究,却还未想出万全之策。她将脸一寒,撇开众人的纠缠,带着蓝华容独自进了后花园。 两姐妹清清静静地说了会话,蓝徽容抚上蓝华容秀气的额头,看着她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俏丽面容,柔声道:“妹妹,你想不想回容州?”
蓝华容腼腆地笑了一笑:“姐姐,在我看来,回容州和在京城倒是差不多,说不上哪儿更好。” “我?为什么?”
“我不象姐姐,有一身武艺,能自由行走江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即使是在容州,也是被关在深宅大院内,在京城,也是在这宅内,都是没有自由,过着这枯燥的生活,看不到自己的幸福在哪里。”蓝华容微仰起头,眯眼望着蓝天白云,悠悠说道。
蓝徽容将她揽入怀中,叹了口气:“是啊,身为女子,有着太多的约束,多少人一生都困于这深宅之中。”
蓝华容静静依于她怀中,片刻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一红,轻声道:“姐姐,你什么时候与王爷成亲?”
蓝徽容苦笑一声:“妹妹,不瞒你,我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为什么?!”蓝华容面上露出诧异和不解之色,坐正身躯:“宁王殿下,他,他很好啊。姐姐是不是怪他把我们押到京城来,其实他,一直对我们很好的,经常过来看看我们住得好不好,还带过文容他们出去游玩。”
蓝徽容眼光望向满园盛开的玉兰花,叹了口气:“妹妹,看人不能看表面,有时人家对你好,是别有目的的。”
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