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叫萬達的男孩子嗎?」姨媽問。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
「誰說的,那個jian細?」我責問:「群姐?」
「小雲,那位萬先生,聽說腿不大好。」
「是,他是傷殘人土。」我說:「又如何呢,做朋友,不應懷著勢利眼,他比我們更活潑樂觀勇敢。」
姨媽說:「小雲,我是勢利的人嗎?」
「你不是,姨媽。」
「對呀。聽說人家對你很好。」
「朋友嘛。」
「小雲,你也不小了,男女之間的關係是不一樣的,所謂普通朋友,止於吃喝玩樂,人家對你這麼關心,花那麼多時間在你身上,顯得不簡單。」
我心虛,一我們也不過是吃吃喝喝。」
「群姐說萬少爺對你有好感。」
「群姐的一張嘴!」
「你打算跟人家有進一步的發展嗎?」
「姨媽,這樣太不公平了,誰知道將來的事呢。」我反辯。
「你願意與萬先生有將來嗎?,抑或超著這個失意空檔,與人家來消遣消遣?你瞞不過我,小雲,自小你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我低下頭,「我們會永遠做好朋友。」
「那麼好,你與他就維持朋友的距離,別太親熱,引起人家談會。」
我很生氣,「姨媽怎麼忽然把我說得像只狐狸精。」
「真的。」姨媽嘆口氣,「人家孩子怪可憐的,雖然說傷健平等,那不過是很浮面客氣的說法,真的要你陪少了一條腿的人吃飯睡覺,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你有那種愛心與忍耐嗎?」
但我用雙手掩起耳朵,「我們不過是朋友!」
姨媽也不悅,「你這個孩子怎麼攬的?一句好話也不要聽!」
她吩咐群姐幾句,便回市區。
我連群姐也遷怒,「假仁假義!」我說「虛偽!」
「表小姐,」群姐不怨反笑,「我可是看看你長大的,你怎麼說我!我都不生氣。」
我坐下來,問自己,對萬達有好感,是否為了心中空虛?抑或他自有可取之處?
兩老都是對的,誰不寂寞呢?寂寞是世界性的惡疾,人人都患有某一程度的寂寞症,而萬達實在是個好夥伴,他溫柔,耐心、體貼,毫無疑問,對我特別的好,我當然喜歡接近他。
至於將來,我可沒有考慮過跟任何人有將來,這也不表示對萬達不公平,如今還有
誰會在廿一歲結婚生子?姨媽如此質問,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
也許她是想我注意萬達的感情發展,別粗心大意的傷害他。
對了,我確是一個比較粗線條的人,很多時候不知輕重,舉止放肆,引起別人誤解。
姨媽還是對我好。
以後我確要小心留神才是。
第二天萬里來找我出去野餐,我的態度就沒有那麼放,比較拘謹。
萬達是個最細心的人,他馬上發覺了,便笑問萬里:「小雲在今天鬧情緒?」
「沒有。」我心中憋得要命。
「怎麼回事?忽而象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萬里也取笑我。
我不出聲。
萬里說:「我忘了帶錄一日帶,回去拿。」她站起來走開。
我緊張的問:「她為什麼要製造機會讓我與你單獨相處?」
「別多心,小雲,她不過是覺得你或許有話要跟我說,她在一旁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大家都是朋友。」我努力分辯。
「但你一直比較聽我的。」萬達光明磊落的說。
我的疑困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