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体,消失不见。
秦陌并不喜欢这种若即若离的模糊感,下意识揉了揉胸口,脚踩着地上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无声宣布自?己的到来。
面对?兰殊有些意外的视线,秦陌乜了眼?她的白衣,“你今年几岁?”
居然年纪轻轻,就穿得如丧考妣。
这个念头一划过?,秦陌想起她的确幼失怙恃,又有些莫名的心疼从心底淌过?。
兰殊显然没明白他意指什么?,呆呆回?了句:“快十六了。”
秦陌转而?一想,不明白自?己闲着没事管一小姑娘穿着做什么?,干干咳了声,转了话头:“我?有点不记得我?现在的俸禄是多少了,今年发了多少,你记了吗?”
秦陌就不是个缺钱的主。
长公主独子,王爵待袭,祖上还有万贯家财。
朝廷的俸禄素来是家中?老仆去户部领,他只顾升官,只在乎目前手上握了多少权势,对?俸禄是万分没在意过?。
之前府中?一应事宜都是邹伯在料理,娶了妻后,管账持家的事自?然落到了女主人身上。
东宫内他俩院子里的开销,秦王府一大高?门养着的侍婢老仆,以及占地千亩工程浩大的旧府修葺,现儿都是兰殊在打理。
这会听他来问,兰殊径直走进屋内,直接将账本拿了出来。
“这一年的开支都有记录在账,您的俸禄,我?记在这儿了,也汇了个总。”兰殊朝着账簿右边一处点了点,“我?核对?过?两次,并无纰漏,世子爷大可拿回?去查看。”
秦陌愣怔地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只听她信誓旦旦地续道:“我?绝没有多昧一分钱。”
兰殊补充道,“您的衣裳,真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秦陌的脸色刹时有了些难看,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误以为他是来查账的。
她给他买的衣裳是哪儿来的,他还不清楚吗?
秦陌忽而?觉得可笑,笑意上刚漫到嘴角,却有些提不起来。
少年?低头盯着这一笔一划井井有条的账本, 娟秀的字迹,越看,越觉得心头呕了一口气, 一时间上不去,又下不来。
秦陌闷不做声运了会气,啪得阖上账本, 丢回给她, 冷不丁赞道:“五姓世?家的教养真是名不虚传。琴棋书画, 记账理?事,你倒是样样拿得出手。”
兰殊望着他唇角那一丝讥讽的冷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知又是哪儿开罪了他,只能敛衽行礼了句“不敢当”。
秦陌尚且记得自己不是特意?过来找茬的,“你给我管这么?大的家业, 劳心劳力,我也不想亏待你, 问你今年?发了多少俸禄,是想着以后我俸禄那块的收入, 留给你支配, 就当是你帮我管事的报酬。”
兰殊理?解道:“世?子爷在?聘我做管家?”
秦陌嗤地一声, 笑得有些咬牙切齿, “你这么?会算账,不会把你自己的人力算进去吗?”
怎得会算账,又碍着他眼了吗。
兰殊颇有些一头雾水, 但有这样的好处, 也不会傻到不接。
管家,能在?他心里?得到这样的身份, 也挺好。
兰殊温言细语地道了谢。
秦陌扭头大步流星离去。
这一日,整整一天,秦陌坐在?枢密院里?,握着狼毫发呆。
少年?左思?右想,还是有种好心当了驴肝肺的不爽,觉得自己就不该管她。
就该让她搁那天天画,熬得秃了头才好。
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心诚则灵的邪,三日过,秦陌来她院中吃饭,竟又看到她在?那儿涂涂画画。
他一年?的俸禄,还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