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没注意到千帆最近的眼神老爱绕着他转,他之所以假装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晓得该怎么办。
该死!他不想承认自己这么无能,但他就是拿她没辙。
程驿的底限是承认自己喜欢看千帆、很注意她,他是不想束缚自己受她影响的心,但他不认为这能构成什么惊天动地的感情。
而千帆,那就更扯了,她只是找他、看他、追逐他,她的眼神纯洁得可以,想必她没想过他们之间能产生如何轰轰烈烈的火花。
所以,该怎么办?
任何行动都是为了因应某事而生。问题是,他们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他该为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形做些什么?
“如果一时整理不完的话,明天再做也没差。”程驿打破变得绷紧的沉默气氛。“我的工作已经告一个段落了。”“哦。”千帆收拾着手中的资料。“程驿,你是做什么工作,为什么几乎每天都在家?”
“我是做地产的。‘皇达地产’听过吧?”程驿见她点点头,满意不已。千帆连他的跑车是大名鼎鼎的“捷豹”都认不出来了,居然知道皇达地产,可见程家事业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我是‘皇达地产’主席程达夫的第四子。”
原来他的家世背景这么优秀,怪不得住这么棒的好房子。千帆想起初来乍到时,面对着归雁别墅那种惊诧的心情,当时她猜自己闯进一位董事长家,虽不中,亦不远矣。
“哦。”她没对程驿的背景表示任何意见,仍勤快地将散乱的活页资料夹进档案夹里。
“我现在担任地产中间人的工作,帮皇达地产收购地皮。”
“什么是中间人?”
见她还是不懂,程驿再解释。“举例来说,有时候要收购的土地面积太大,分属许多拥有人,中间人的工作就是一一造访这些人,提供合理的价格,劝服他们把土地卖给皇达地产。”
“这件事很难吗?”千帆问。为他工作的这些日子以来,看他时时浓眉紧蹙,有时一天的饭局就多达早餐、上午茶、午餐、下午茶、晚餐、消夜六顿,就直觉这工作不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
“不是很难,但障碍频多。”他分析道:“有时候收购面积广达数甲,这块地皮有些部分是位居核心或关键位置,也许少了那一块,整块地皮就没有利用价值。所以通常那个地点的主人,会把他的价格开得很高,或者临到交易之际,才反口要更多的钱。”
“那就等到把其他的地皮都搞定了,再回来对付他嘛。”千帆涉世未深,想法天真地道。
“到那个时候,他就更有理由飙涨价钱了。”程驿的脸色有些阴郁。
他在这一点上,可是栽过不少次啊。
“对了。”千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既然为皇达地产做事,为什么没到那里去上班,要待在家里呢?”
千帆此言,真的是问到程驿的痛处了。
谁说他不去?他是不能去啊!
程驿想起老爸老是把他当作是皇达地产的洪水猛兽,他一去皇达本部好像就会搞垮皇达地产似的,就不禁气恼。其实,他也很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啊,只是每次他出马,都刚好遇上一些不肖卖主,老是想哄抬价格,他若不拒绝,难道还任他们予取予求、当他是冤大头不成?
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要讲给千帆听,还挺耗时的。程驿张口欲答时,书房的电话突然响了。
程驿顺手接了过来。“我是程驿。”
“啊你好,偶素台中美术馆那边的王太太啦。”电话那头传来台湾国语,不时客气地嘿嘿笑。
“你好。”程驿满脸风暴,他几乎可以猜到她这时打电话来所为何事,他已经有过太多次经验了。
王太太,也是他这次收购行动的地主之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