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奉也看出了端倪,按云避开煞气,停在远处,伺机接近。
风衷落在了地面,眉心一点灵血,殷红仿若朱痣,周围煞气未能接近却遮蔽了月光,只有她手中的龙桑杖发出的清辉照亮了眼前。
周围是一片莽莽荒原,数月之前这里才刚刚在她手中有所起色,甚至还长出了新的草木,现在却又恢复了颓败。
看来是有心者故意用煞气破坏了这里的生机。
她的视线在周围轻轻游移,忽然一停,手中龙桑杖掷出,穷奇跟着窜过去,身形暴涨,化为火红,发出震天的怒吼。
龙桑杖竖在那里,扬起生气格挡开煞气,穷奇一口叼住了一道影子,往亮处拖拽而来,又忽被掀开,摔到风衷身前变成了幼崽,气愤地冲着那里“噗噗”了两声。
龙桑杖自行飞了回来,风衷接在手里,周围的煞气悉数退去,透亮的月色照了下来,一道浑身笼罩在白袍下的人影慢慢地走了过来。
风衷冷眼看着:“真是许久不见了。”
月华倾泻,帷帽下只露出了郁途的下半张脸,他站在几丈之外与风衷遥遥对望,白袍在夜风里翻卷,天地静默,茫茫荒原间似乎只剩下了彼此和被月光拉出的两道斜影。
“上次冥府相见,我意识受创,未能细看,如今才又终于重见你当年风姿,真是叫人怀念。”
“不知你对我的神力是否也同样怀念。”
郁途低低笑了一声:“你的神力不仅用来恢复人间,还用来保护那个东君转世的凡人了吧?”
风衷已经看出他是冲着斩鄂来的,果不其然。“原来你早就盯着他了。”
“嗬,并非如此,刚才是煞气主动袭击他才叫我发现了他,实在再好不过。”
风衷不动声色,心里却很古怪,煞气怎么会主动袭击斩鄂?
郁途脚下动了几步,倏然往斩鄂消失的天边掠去,脚腕却被龙桑杖中的藤蔓缠住,转过身风衷已经到了眼前,指尖凝着神力指向他面门。
郁途侧头避开,帷帽落下,露出一头漆黑的长发,转过头来时,眼中也不见了幽蓝的鬼火,竟然回到了当初未入冥府之时的模样。
风衷愣住,不妨被他一把扣住手指,拉到了眼前。
“你对我这般模样又可曾怀念?”
风衷蹙眉,这么久没见,本以为他脱离冥府后会比以往衰弱,没想到反而比以前大有精进了。
“你到底从何处休养而来?”
郁途扣紧了她,但笑不语。
四周煞气弥漫而来,风衷朝他挥去一杖,郁途被生气震开,煞气却立即代替他朝风衷扑了过来,比任何一次都要凶猛。
穷奇窜上前来,受煞气压制,竟未能幻化出成年。风衷连忙挡在它身前,受了煞气一记冲撞,摔退出去,背后忽然有人揽住了她。
头顶传来东行焦急的呼唤:“斩鄂,你不要命了吗?”
风衷一愣,看向身侧,一身灰旧布衣的斩鄂扶着他,脸在月色下皎皎白净。
涂山奉收回了裹挟他的仙气,方才他就这么跃了下去,把他都给吓了一跳。
煞气窜上去袭击涂山奉和东行,风衷挥去神力将他们的云头移开,阻断了那阵煞气。
收回视线,郁途已经自远处袭来,两袖携带煞气飞身而至。
刚到跟前,斩鄂身上陡然窜出一阵灵力,周身金芒闪耀,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手抬袖遮住眼睛,一手揽着风衷连连退后。
风衷以生气布起结界,郁途受阻,贴着结界冷冷地看着斩鄂:“我还以为是转世,原来你根本没死,真不愧是多重身,这样都死不了。”
斩鄂错愕地看了看四周,没料到自己身上居然还会发光,闻言又朝他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