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看着那个肥肠满肚、臃肿笨拙的荆王,真难为他胡思乱想到如斯地步了。
“你!”太后气得手指颤抖。
“王上!您误会了,您真的误会了!”贵妃摇着头,急急解释。
“哼~误会?”吴陵自暴自弃似的说道,“从小,孤的一切全由母后操纵,孤就像是一个木偶,只能随着母后的牵扯而摆动。为了巩固文家的权势,母后不惜杀死了孤最心爱的女人,逼孤专宠这个心肠歹毒的文语嫣。”他轻哼一声,“孤就像是一个工具,留下了身上留着文家血脉的皇儿之后。母后就更加瞧不起孤了,三天两头大声呵斥。孤好不容易有个知心的人,结果呢。”吴陵指着地上的钱乔香,“结果就是这样!”他颤着步子,疯疯癫癫地跑到文太后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像孩子一样嗲声道:“母后啊,是不是像宫里人说的那样,陵儿并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四下大惊,宫人纷纷俯下身,不敢抬首。
“啪!”荆王的肥脸被扇到一边,文太后咬着牙,怒目而视:“逆子!”她嘴唇微颤,两眼流火:“滚!你给我滚!”
吴陵从愣怔中恢复过来:“呵呵~”他含着泪,直直地看着太后,摇了摇头,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绝望的笑声在宫殿里回荡,半晌,笑声戛然而止。他冷冷地看向两个文氏:“孤这就走,而且永远不会再踏进这个宫门!”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开。
“你!你!”文太后双目狠戾,全身颤抖。
“母后!母后!王上那都是气话,都是气话~”文贵妃试图扶住她,不想,却被她一把推开。文太后一转身,眼睛暴睁:“刑嬷嬷。”
“奴婢在。”地上爬起一个半老宫人。
“是哪个不要命的在王上耳边说那些大逆不道的混话!”太后指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内侍,阴阴地说道,“刑嬷嬷,哀家命你在七日之内彻查此事,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匍匐在地的人均被吓得浑身颤抖,一个个伏在青石砖上不敢动弹。
“是~”刑嬷嬷叩首应声,歪着头,不怀好意地看向身边。
太后握紧拳头,斜眼叫道:“顺福。”
“奴才在。”一名内侍惴惴小心地靠近她。
“去把禁军统领张文广叫来!”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今夜凤鸣宫里莫名其妙冒出个破烂货,明日哀家岂不是要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夺了性命!废物!一群废物!”
内侍强作镇定,应了一声,颔首退下。
“母后。”文贵妃嚅嚅开口,眼刀却飞向地上的钱乔香,“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太后冷冷地瞥了狼狈的钱乔香一眼:“贵妃看着办吧。”
“是~”文语嫣眯着眼,柔柔地答应。
发丝时不时搔动脸颊,我拨开浓密的长发,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专横的母亲、窝囊的儿子、狠毒的媳妇,若是在寻常百姓家,顶多就是一出伦理闹剧。若是在深宫帝王家,这便是一场国祸。
撇开眼,只见钱乔香愣愣地望向我,眼中充满了惊异、恐惧和了然。
哼,终于认出来了吗?抬起手,轻抚脸颊。
我从不愿对镜梳妆,因为怕看到与娘亲如此相象的面庞。因为只要一看到这相象的面庞,我便会想起城楼上她的绝望。因为只要一想到她绝望,我的眼前便会闪现出沙场上的那道残阳。因为眼前闪现出的那道残阳,会生生地灼烂我心头那道难以愈合的伤。
翩然转身,乘风而去。
身后,只留下一缕暗香。
月下夜景阑,笛歌淡淡
坐在雅间里,抿了一口茶,懒懒的看向窗外。昔日的边城,已经改换了主人,这里是荆国的南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