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緊緊相抵著,陳遲頌沉聲問:「你想弄死我麼?」
「我弄死你。」司嘉直視著他的眼睛,喘著氣回這四個字。
對視兩秒,陳遲頌笑出來,點頭,「行啊,死你身上也值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最後他還是有分寸地沒碰司嘉那條裙子。
司嘉被他拉起來,靠著椅背,好半天才緩過神,低頭睨了眼自己大腿內側的那點濁白,又看向旁邊的陳遲頌,他此刻的模樣有些敗類,目光也注意到,然後一言不發地拿紙,幫她擦乾淨。
乘電梯上樓的一路,司嘉都懶得搭理陳遲頌,手也沒讓他拉,自顧自走在前面,到二十三層的時候才放慢腳步,轉頭問他哪個包廂。
陳遲頌把她帶進右手邊第二間。
門推開,裡面觥籌交錯,很是熱鬧,所有人早已開吃,都吃挺好,聽聞動靜本能地抬頭看過來,然後又一下心照不宣地噤了聲。
像被按住暫停鍵。
幾十張面孔,有男有女,說實話司嘉大多沒印象,原本就不是一個班的人,這種聚會按理她不該來,當然也不信什麼可以帶家屬的鬼話,可她還是跟著陳遲頌來了。
在對上葛問蕊那副快要吃了她的眼神時,她就知道自己沒白來。
和葛問蕊的精心打扮不同,司嘉穿得簡單,一襲紅裙沒有多餘繁複的設計,卻將她窈窕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襯得膚白如雪,那張臉也不需要任何飾品修飾,眼尾輕勾著,勝過所有矯揉造作的嫵媚。
站在陳遲頌身邊,宛若天造地設。
成年人的竊竊私語都是克制的,但架不住周圍實在太靜,一呼一吸都能入耳,葛問蕊握著筷子的指尖都發白。
「什麼情況啊?你不是說陳遲頌女朋友是葛問蕊嗎?」
「那個是司嘉吧?他們又在一起了?」
「不是說司嘉在國外嗎?沒聽說回來啊。」
「知道陳遲頌公司叫什麼嗎?嘉頌,還不明白麼?」
……
打臉來得如此猝不及防,葛問蕊咬緊了牙關才沒讓自己失態。
李亞雯諱莫如深地看她一眼。
還是張昊然先反應過來,他坐靠門那桌,起身迎上來,看到司嘉也不驚訝,「你們終於來了。」
眼前的男人頭髮很短,沒了曾經成天在後排混日子的吊兒郎當,被生活歷練得成熟不少。
司嘉突然有些感慨。
被熱浪裹挾的那個夏天仿佛還歷歷在目,而如今,他們脫下校服,時間跑得太快,來不及細看就已經長成大人模樣,他們都被推著往前走,馬不停蹄。
分別的年數也在此刻有了一種更為強烈的實感。
怎麼會不遺憾呢。
晨昏線和汪洋隔開了兩千多個日夜,她和陳遲頌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線,沒有哪怕一秒的交集。
而這一切是她一手造就的。
正想著,腰間搭上一條手臂,陳遲頌摟著她,話是對張昊然說的:「路上堵車。」
這回司嘉沒掙開。
二班班長也過來歡迎他們,「既然來了就快坐吧。」
又掃一眼桌上,那時飯局已經過半,盤子裡吃得七七八八,他補了句:「再加點菜吧。」
司嘉剛想說不用麻煩,陳遲頌就招手叫來服務員,翻著菜單點了幾道司嘉愛吃的菜,又把冰鎮飲料換成了常溫的,然後旁若無人地俯身到她耳邊,淡笑道:「剛剛累著了,多吃點。」
司嘉瞪他一眼。
兩人隨後在張昊然那桌坐下,全程陳遲頌沒看葛問蕊,就像不認識這個人,倒是落座前司嘉的視線為她停留兩秒,無聲地笑笑。
陳遲頌的到場直接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