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顛沛流離,也沒有前半生的跌宕,他們就像俗世里最普通的一對情侶,平淡地幸福。
就這麼走了一段,司嘉出聲,「陳遲頌。」
陳遲頌停下,側身看她。
「我走不動了。」她今天配裙子的是一雙高跟鞋。
四周的波光粼粼映進她彎起的眉眼裡,笑意淡然,陳遲頌沒說話,而是直接在她面前蹲下,單膝屈著,「上來。」
司嘉勾了勾唇角,沒客氣地伏上去,伸手圈住陳遲頌的脖子,感受他寬闊的肩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為她成長,做她的避風港。
陳遲頌把手穿過她的腿彎,穩穩噹噹地把她背了起來。
這一夜,夏日晚風輕拂,吹過海岸,吹到梁京淮定居的比利時,他靠著自己的努力,重新過上了優渥的生活,還是有很多姑娘追他,可他仍然選擇拒絕,在情竇初開的時候沒人教他什麼是喜歡,以至於錯過了一個女孩,要用多久來釋懷,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今朝聽說前些年犯過事,也被家裡放逐到了國外。
郁卉迎淪落到了去酒店端盤子,是她活該。
祁顥宇仍是那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
林織早就不吃模特這碗青春飯了,但她借著手裡的資源和人脈,做起了和diana一樣的行當——經紀人,她們倆還陰差陽錯地成了好友,世界很大,又很小。
尤籽杉順利讀完博,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再也不用為一頓飯錢而斤斤計較了,兜兜轉轉還和方屹銘成了同事,因為這份冥冥之中的緣分,兩人變得曖昧。
張昊然和辛凱康聚會一別,又重新活躍,攛掇著陳遲頌出去喝酒。
賀遇青在手術台上連軸轉著,以此消解單戀失敗的痛苦。
宋再旖被沈既欲成功求了婚,陣仗大得上了短視頻熱門,羨煞旁人。
周時胥早早地開始準備起了嬰兒房,晁藝檸笑他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他卻不以為意,依舊忙得不亦樂乎,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
……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在朝著既定的方向發展,可命運總是愛和人開玩笑。
凌晨兩點,一通電話在靜謐的房間裡響起,刺耳至極。
司嘉和陳遲頌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紅燈已經亮了很久,許母哭得幾乎暈厥,被許父緊緊扶著才沒有摔倒,陳軼平葛虹也在,神情凝重。
而蔣逢還遠在千里之外的軍區。
陳遲頌啞聲問:「之窈姐……怎麼樣?」
並發感染,伴隨多臟器功能衰竭,垂危,還在持續搶救。
司嘉想不明白,前兩天還說要請她看電影的人,為什麼現在會和她一門之隔,生死未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凌晨三點十八分,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身穿綠色無菌服的醫生走出來,平靜又殘忍地說出那句誰都不願意聽到的話:「抱歉,我們盡力了。」
許母再也接受不了地暈了過去,許父也難忍失去女兒的噩耗,眼眶猩紅。
樓上嬰兒的啼哭撕裂這個混亂的夜晚。
許之窈最終還是沒能等到蔣逢回來。
她走得很安詳,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面色溫和,好像只是睡著了,也還是那個最驕縱的許家大小姐。
她一生活得張揚自由,卻隕落於最美的年紀。
司嘉終於忍不住落了淚,哭到肩膀發抖。
她還記得和許之窈初見的那個秋日午後,她笑著八卦她和梁京淮的關係,也永遠記得高考前許之窈對她的照拂。
可是現在,她的之窈姐永遠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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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逢是天即將破曉的時候趕回來的,眼底血絲密布,一身硬骨像是被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