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學長直接把賀遇青的有些話堵了回去,他看著她, 司嘉聞到他身上很淡的消毒水味, 轉移話題地問他讀的是什麼專業, 賀遇青說是臨床醫學。
司嘉點頭, 手慢慢插進口袋, 迎著風,也迎著路燈光,笑道:「我男朋友應該也會讀這個。」
陳遲頌那麼厲害,以後一定能成為一個很優秀的醫生,能救他想救的。
情勢因而明朗了,司嘉見賀遇青長久地不說話,就先開口說一句那我先上去了,然後轉身,卻在剎那,聽見賀遇青在身後說:「可是我聽你的同學說你們寒假就分手了。」
腳步停住,她重新把視線移回賀遇青的臉上,問他什麼意思。
他就笑一聲:「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聽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不是。」司嘉秒回,「我們只是分開了而已。」
潛台詞昭然若揭,賀遇青聽著,而後聳肩,「行,那我知道了。」
司嘉也不去問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但被賀遇青這麼一打岔,上樓進門,客廳的燈亮起,有些刺眼,剛才的頭腦一熱也徹底冷靜下來了,她垂眼把等待支付的訂單取消,然後把手機往床上一扔,鬆了皮筋進浴室,鏡子很快被水霧模糊。
一夜無夢,睡得挺好,隔天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陳遲頌在凌晨發來一條已經平安落地的消息,她又在腦子裡過了遍時差,想著那邊是晚上,就問他晚飯吃了麼。
消息發出去不到半分鐘,他回了,一個視頻直接殺過來。
司嘉還躺在床上,猝不及防的,手機一震,沒想接,但指腹偏偏陰差陽錯地划過最右邊的按鍵,想收回已經來不及,屏幕跳轉兩秒後,陳遲頌就這麼明晃晃地出現在眼前。
他在那邊租了套公寓,一個人住,和她這裡的天光大亮截然相反,飄窗外是茫茫夜色,只開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很安靜,他坐在沙發上,俯著身,膝蓋上放著筆記本,看樣子在寫作業,接通到第十秒才往她這兒撂一眼,然後字也不打了,問她是不是剛醒,聲音比她想像得啞。
司嘉嗯一聲,也還沒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是什麼樣子,直到陳遲頌在那頭改了坐姿,手肘撐膝,臉湊得離鏡頭更近,問她一句「你說我要不要再回來一趟」,直到從左上角的小窗口瞥見自己滑下來的睡衣領口,頭髮也有點亂,陳遲頌的話在耳邊回放,帶著某種強烈的暗示,耳根才徹底一紅,她連忙把手機倒扣在枕頭上,坐起身,伸手理好,兩分鐘後才重新入鏡,朝那頭的陳遲頌瞪一眼,讓他別想了。
陳遲頌不置可否地挑眉,笑得更不著調,「我還以為你故意的。」
「故意什麼?」
「釣我。」
他這兩個字說得又低又沉,連背後的燈光都變纏綿,司嘉透過屏幕和陳遲頌對上眼,耳根的熱意慢慢散去,她問:「那你上鉤嗎?」
「你說呢?」他慢悠悠地反問。
司嘉笑出來,也沒瞞著:「陳遲頌,我要真想釣你,現在應該已經在你房門口了。」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嘍,昨天晚上一衝動都想飛過去找你了。」
「那為什麼不來?」頓了頓,他補:「機票路費我都報銷。」
眼神挺濃的,又帶點蠱惑,但剛才那麼一遭算是讓司嘉醒透了,沒理他,只說:「我去了你還要分心思在我身上,沒必要。」
陳遲頌沒說話,司嘉就繼續道:「四個月你都等了,差這一個月?」
「差。」陳遲頌看她,「一個月夠我干挺多事了。」
有些字咬得別有深意,司嘉聽笑,指著屏幕說:「你要點臉。」
陳遲頌不置可否地哼笑,然後才終於正色,回答她最開始的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