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遇青下意識地朝她看,剛要笑她想多了,然後動作一頓。
他看向雙手環胸倚在門邊的司嘉,她穿著一條黑色的吊帶裙,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有點亂,一看就是躺了半個下午,沒上妝,白淨的一張臉,眼尾微微上挑著。
她現在身上有種比之前更令人著迷的鬆弛感,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稚嫩,風情如破繭之蝶,再也束縛不住。
隨便往那兒一站,就讓人移不開眼。
「賀醫生,水開了。」
戲謔的一聲讓賀遇青回過神,他收視線,沒再看她,把洗淨切好的番茄往沸水裡倒,司嘉走回客廳。
但剛坐到沙發上,手機響了起來。
她掃一眼,是她頂頭上司。
不滿於休假接到和工作有關的任何電話,但儘管如此,她還是不得不接。
通話持續半分鐘,掛完賀遇青問她怎麼了,司嘉默了一瞬,遺憾地聳肩:「這頓飯吃不成了。」
當晚八點,司嘉帶著簡單收拾的行李箱,在機場和總經理碰頭,他們手頭負責的一個重要項目突然出了點問題,電話里說不清,總經理只叫她準備出趟差。
與此同時總經理還不忘打量站在司嘉身旁的男人,出於八卦的本能,只因為這麼漂亮一姑娘,禍害著公司上上下下不少人的心,這麼多年卻愣是沒談過,連一絲曖昧都不曾施捨過,仿佛沒有七情六慾。
但眼下司嘉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公私分明她一向恪守得很好,從不會帶一點私人情緒到工作里,同樣的,她的私交也不需要被領導同事知道。
她只問這趟目的地是哪兒。
「北江。」總經理斂神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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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華夜色撩人,同一時刻八千多公里外的北江艷陽高照。
窗外灼熱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會議室,投影儀前有人在口乾舌燥地匯報,相比之下桌前坐著的人就顯得格外氣定神閒,靠著椅背,二郎腿抬著,一支筆在骨節分明的指間轉著,又隨著「啪嗒」一聲掉在桌上,很輕的,卻在會議室里激起幾秒的回音。
市場經理愣住,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陳遲頌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聽不出情緒地開口:「繼續。」
市場經理這才咽了下口水,接著匯報。
會議真正結束是在半小時後。
陳遲頌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吊兒郎當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李夏明,半個人都歪著,聲音開得特別大,聽見動靜,朝他看過來:「會開完啦?」
「要麼關靜音,要麼別玩。」陳遲頌說。
李夏明嘖一聲,嫌他掃興,不過倒是關了手機沒再玩,轉而說:「晚上大劉組了局,萬象廣場新開的cb,去不?」
「不去,有飯局。」
李夏明不滿地皺眉,「什麼飯局非得你親自去?」
說話間,助理在外面敲門,陳遲頌岔開話題讓她進來,同時脫下西裝,挽起襯衫袖口,下一瞬,他手臂上的紋身就這樣明晃晃地落入了助理眼裡。
墨色的,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但並沒有歲月流逝而模糊,能明顯看出來是一個女孩的側臉。
助理剛從下面被提上來,還沒太多機會和這位年輕有為的陳總近距離接觸,也見慣了陳遲頌平時冷淡的模樣,所以這一幕對她來說衝擊很大。
就像徹底撕去了禁慾的偽裝,露出表里年少輕狂的野性,又仿佛要用這種方式祭奠他野蠻生長的青春。
那片紋身是他曾經為一個女孩俯首稱臣的印證。
陳遲頌在李夏明旁邊坐下,拿起煙盒,點一根,然後仰靠回沙發背,動作散漫,一股有別於平日的痞氣又透出來,他朝半天沒出聲的助理掃了眼,「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