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看他,又看一眼他手裡的提拉米蘇,撂下一句反正不喜歡吃甜的,然後沒再停留,卻在走出幾步又回了頭,睨向還站在原地的陳遲頌,她淡淡地笑,眼睛在夜色里那麼亮,又那麼動人。
「走了,陳遲頌。」
陳遲頌聞聲看向她,四目相對,他笑意更深,經過李今朝身邊時,和他不輕不重地撞了下肩,他偏頭看他一眼,仍懶洋洋地勾著笑,「來了。」
從學校到金水岸,步行只要十分鐘不到。
一路上兩人沒什麼交流,陳遲頌插著兜安靜地跟在司嘉後面,直到小區樓下,司嘉轉身要和他說再見,他卻沒急著讓她走,一步一步靠近。
「不喜歡吃甜的?」他挑眉,「嗯?」
司嘉看他那雙像得了多大趣似的眼睛,對視的瞬間,一陣風從兩人之間吹過,冬夜的味道清清冷冷,卻在心口燥起一股溫火,不烈,就是有點癢。那包糖的後勁也在此刻發作,她歪頭笑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不是最清楚?」
又是長久的對視,今晚的月色真的很好,映著司嘉的眉眼,一寸一寸,純潔又靡麗,陳遲頌鬆了手,認輸般地哼笑一聲:「行了,上去吧。」
司嘉確實有點冷,就沒跟他再多糾纏,只朝他揮了揮手,「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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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窗外又是一陣白雪皚皚。
司嘉換了件厚毛衣,但出門時還是被樓道里一陣穿廊的風冷得一哆嗦,打著哈欠走到樓底時又是一愣,困意被站在單元門外的人驅了大半,眉間溢出一絲不愉:「你怎麼來了?」
李今朝還是那副耍帥的打扮,深色牛仔,工裝褲,在大冬天這麼穿完全就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典範,脖子上掛著一條環扣鎖骨鏈。
司嘉看著,莫名想到之前在那個酒吧視頻里,陳遲頌帶過的那條十字架項鍊。
可是就那一次。
後來她再沒見過。
在燈紅酒綠里泛著淡淡的銀光,刺著眼,好像割裂開兩個人。
前一晚的不留情面仿佛對李今朝沒有絲毫影響,他笑著回道:「來給你送早飯,我給你買了……」
「我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司嘉打斷他,似乎是想到某種可能,她的神情冷下來。
李今朝見狀連忙解釋:「是孟阿姨告訴我的。」
而後在司嘉怔愣的間隙,他舉起手裡兩三個塑膠袋,接上剛剛的話:「我給你買了豆漿、油條、生煎包,還有這個。」
他晃了晃手,塑膠袋就被風吹著淅瀝作響,司嘉抬眼看過去。
李今朝洋洋得意地笑:「咸豆花,你說不喜歡吃甜的。」
司嘉:「……」
這一次像是怕被她拒絕,所以也不等她給反應,李今朝直接把幾份早餐往司嘉手上一掛,然後功成身退地轉身離開。
司嘉回過神,看著李今朝遠走的背影,吹了兩秒的冷風,眼都沒眨地把早飯扔進垃圾桶。
但司嘉遠遠低估了李今朝對她的興趣,因為接下來幾天,她每天都能看到李今朝,不是早上,就是下晚自習,他變著花樣出現在她面前,一副死纏爛打的作態。而就在她面子沒留,狠話說過之後,李今朝卻似乎上了癮,也可能是這個年紀男生的征服欲作祟,他追人的勢頭不減反增,愈演愈烈。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周五中午,鈴一打,整棟教學樓就像誤入角馬大遷徙的現場,腳步聲紛沓,晁藝檸拉著司嘉下樓,說要去搶黃燜排骨。
司嘉失笑,結果剛過轉角,就看見候在樓底空地前的幾個人。
以李今朝為首,他身後跟著三個男生,相比之下顯得更不著調,齊刷刷的名牌加身,很明顯是李今朝那個圈裡的紈絝子弟。
兩秒的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