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鄴倒也沒強求,只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
「好。」
掛完電話,那會兒距離兩人上樓已經過去十分鐘,底下的熱鬧又過一陣,房間裡更靜。
細塵簌動間,陳遲頌也沒問司嘉要去哪,他微彎的腰直了起來,走到房門口打開,整個人倚在門框邊,環著臂看她。
司嘉把手機揣回兜里,下巴抬起,和他在昏沌難明的光影里對上一眼,說:「陳遲頌,你送我出去吧。」
該說不說,天雋墅安保這塊沒的挑,進出都得刷卡。
陳遲頌聞言的反應也只是挑眉笑了笑,「不跟梁京淮說一聲再走?」
司嘉搖頭,「等會發個微信就行。」
下樓的時候在玄關碰到了葛問蕊,她手心捧著一個紙碟,左顧右盼的,睫毛又纖又濃,在看見陳遲頌後,眼睛才終於亮了下,氳著笑,柔聲問他去哪了。
面前的路被堵住,陳遲頌原本低著的頭緩緩抬起,看了眼來人,「找我有事?」
說這話時,他唇角有不易察覺的笑,很淡,就像周遭朦朧霧化的光線,勾得人心癢,尾音有意或無意地上揚,讓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帶了點調情意味,但他的眼神卻又比誰都平靜。
好的,壞的,冷淡的,混不吝的,都是他。
對葛問蕊來講,陳遲頌是她哪怕得到了也留不住的人,她看著他恣意,自由,意氣風發,像一部徹夜狂歡的電影,而她永遠有十點回家的門禁,註定難以看到散場。
可即便如此,也甘之如飴。
面上的緋紅抵不過裙邊的碎花,被風吹動,一顆心隨之變軟,她揚起手,回答道:「你是壽星,還沒吃蛋糕。」
陳遲頌聞言視線從她的臉移到紙碟,看了看,挑起一邊眉,「專門給我的?」
葛問蕊沒否認,「他們說你不吃巧克力。」
陳遲頌笑笑沒說話,眼皮耷拉著看她。
葛問蕊根本禁不住他這樣的目光,心跳有點快,「……我臉上有東西?」
「沒。」陳遲頌搖頭,伸手接過她遞來的蛋糕,兩人指尖稍瞬即逝地觸碰,謝謝的話他也不吝嗇,只是沒再看她,漫不經心的狀態明顯收了下,他偏頭,注意力重新移回身旁。
那個和他一起下樓的人。
從始至終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他淡然地朝門口斜了斜額,「走吧。」
司嘉這才出聲,和葛問蕊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又很快擦肩而過。
走出小區,所有虛浮的熱鬧被一點一點拋之腦後,綠化帶被修剪過的青澀氣息涌動著,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梁京淮的電話也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意料之中的,司嘉接通放到耳邊,聽那頭隱隱的躁動,和男生不咸不淡的聲音:「葛問蕊說你跟陳遲頌出去了?」
司嘉懶得去思考葛問蕊是怎麼傳達這事的,她看了眼腳步沒停的陳遲頌,他又自顧自往前走了一段,低著頭站在路邊幫她叫車。
下頜弧線落拓,遠遠看著,像被光線割裂出來的立體。套了件黑色外套,有風灌進去,下身深灰色工裝褲,露出一截骨骼清晰的腳踝。
整個人懶而不散。
她的視線就這麼為他停留著,與此同時還不忘回答梁京淮:「嗯,家裡出了點事,要先走,他送我出門。」
說完,她能感受到那頭明顯靜了下來,梁京淮沉默著,她也就跟著輕聲呼吸,屏幕上的通話時長仍舊在一分一秒地增加,直到半分鐘後他才緩緩說一句:「行,那你有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
沒有過問,沒有深究。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司嘉並不驚訝,更別提情緒波動,她隨口應了一句。
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