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著的時候唄。」他不以為意地回,頭沒抬,在做著手機上的題,全英文,看起來像某種測試,「親都親不醒。」
司嘉:「……」
然後拆了裝小餛飩的打包盒,吹著燙,慢悠悠地吃,一言不發,直到陳遲頌做完,放手機朝她看過來,她問他看什麼,陳遲頌就說你喜歡這個啊。
司嘉低頭看一眼自己吃得差不多了的小餛飩,「也不是,我不挑食。」
陳遲頌沒再說什麼,安靜地陪她吃完早飯,仍是壓根沒打算走的意思,司嘉看到沙發上他外套旁的書包就懂了,多的也沒問,趿著拖鞋從他面前走過,抬手扎一個丸子頭,把自己的作業拿到客廳,在陳遲頌身邊坐下,膝蓋碰著膝蓋,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各做各的。
所以元旦那三天,司嘉就這樣和陳遲頌在金水岸混了三天,倒也不算是鬼混,卷子一做就是一上午,下午他給她講錯題,特別純潔的補課關係,最多也就是她實在聽不懂想擺爛的時候,被陳遲頌拉到腿上親個小嘴,親到什麼雜念都沒了,他再耐著性子從頭給她灌輸一遍知識點,出了鬼的屢試不爽。
中午有時候是陳遲頌叫外賣,有時候他帶她出去吃,這一帶司嘉比較熟,吃什麼她定,陳遲頌只管付錢。
期間碰到過幾次鄰居,見他們年紀輕輕就同進同出的,閒言碎語當然有,但司嘉根本不在乎。
而每當夜深人靜,陳遲頌回家之後,司嘉一個人坐在空空蕩蕩的客廳里,題目做了幾道正確率都不太高,她撐著下巴看茶几上陳遲頌落下的那支紅筆,輕嘆了一口氣。
但這種情緒也很快隨著假期結束,被如期而至的期末考試取代。
期末考試定在一月中旬,為期四天,按照正兒八經的高考流程走,採取全市聯考的方式,市教育局命題,分量可想而知。
附中和一中經過三年培養,第一仗就將在這個擂台上見勝負,所以元旦後的那段期末衝刺時間,司嘉被年級里的目標壓著,學得昏天黑地,覺得自己前十八年沒有這麼累過,和陳遲頌也都只是在走廊匆匆一面。
但他好像比她更忙一點,不止應付期末,還有其他事。
至於是什麼,司嘉不得而知。
那一陣雪就沒停過,窗外是白茫茫的世界,窗內,教室氛圍熱火朝天。
黑板上貼著的期末倒計時終於翻到最後一頁。
晚自習結束,陳遲頌還是送司嘉到家,那條路他快要走得和她一樣熟,兩人都沒說話,風在耳邊呼嘯,依舊是一個很冷的夜晚,到樓底,陳遲頌把書包給司嘉,撫她的臉,笑著讓她今晚早點睡。
司嘉應下。
但早點睡怎麼可能。
在不知道第幾次輾轉之後,她自暴自棄地從床上坐起來,摸到床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一點四十七分。
她失眠了。
班級群里還有人在挑夜燈抱佛腳,她的s也還有人在深夜考古,留言問她怎麼不更新了,下面有粉絲熱心評論說在準備高考,而後所有的熱鬧就如潮水褪去,她無趣地退出,重新切回微信,指腹摩挲著骨節,懸停在置頂那個頭像上。
陳遲頌換的是她的一張藝術寫真,側臉照,顆粒質感,不算高清,卻又能讓人一眼看出是誰。
還蠻有心機的。
就這麼發愣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麼點進去的,好像還拍了拍對方。等反應過來,想撤回,那頭已經回了一個問號過來。
司嘉又怔,他也還沒睡麼。
大概是等了會兒沒等到她的回覆,陳遲頌直接打了一個語音通話過來。
窗外的夜很濃了,沒有星雲,只有一場悄無聲息的大雪,破開漫天的墨色。司嘉接通,把手機貼近耳朵,抱著膝聽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