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淮看過來。
「我問你幾件事行嗎?」
「你問。」
「你知道陳遲頌是在哪個小學讀的嗎?」
梁京淮因為這一句話而看她,像在琢磨她突然問這一句的用意,又像在思忖自己該給什麼樣的答案。
司嘉沒看他,但似乎從他短暫的沉默里已經得到了答案,她深吸一口氣,在梁京淮回答之前先嘲諷地笑出來:「所以你也知道是不是?」
然後頓了一下,她倏地側頭,情緒有些激動地看向梁京淮:「你也知道他不是陳軼平的兒子,是郁卉迎的兒子對不對。」
就像陳遲頌清楚梁京淮和祁顥宇的關係,梁京淮也知道陳遲頌和郁卉迎的關係。
合著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的人是她,被耍得團團轉的人只有她。
胸口起伏一下,她脫力地跌靠回椅背。
然後梁京淮終於反應過來,「所以那些事你都知道了?」
司嘉一聲不吭地看向窗外。
到這會兒他總算是知道微信里陳遲頌回絕來接他的「沒心情」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了,嘆一口氣,對著司嘉的後腦勺說:「不是,你別誤會。」
「陳遲頌跟你在一起這事,和郁卉迎沒有半點關係。」
車裡放著的音樂剛好到一個空拍,梁京淮下一句話緊隨其後,字字清晰:「畢竟他高二就喜歡你了。」
那個時候司承鄴身邊的女人還不是郁卉迎,郁卉迎也還不認識司承鄴。
司嘉聞言緩緩轉過頭,看他,長時間地看他,就像被騙過食的兔子,在洞口觀望,觀望這一刻他的話是真還是假。
梁京淮說完也自嘲地笑,沒想到曾經陳遲頌對他的攤牌會在今天重蹈覆轍地砸向他,以這種方式。
直到計程車拐進金水岸所在的那條路,司嘉才又出聲:「真的嗎?」
「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梁京淮很快回她這樣一句,看她的眼神還是濃烈,帶著一股「我直接默認,然後你倆分手對我不是更好」的意味。
車隨之穩穩停在小區門口。
梁京淮送她下車,晚風越來越涼,帶著一股濕意,天也暗了,路燈陸陸續續地亮,意料之外的重逢在這一刻才終於有實感,司嘉問他這次回來多久。
「不確定。」
司嘉點頭,「那今天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有空請你吃飯。」
梁京淮沒推脫,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和從前一樣讓她先走。
司嘉轉身走了,一下午的情緒起伏在此刻化為一絲倦,她把手插進口袋,低著頭慢慢地走,以至於沒注意到樓底那盞昏黃路燈下,安安靜靜坐著的陳遲頌。
他叫了她一聲,聲音有點啞:「司嘉。」
腳步倏地停住,她循聲側頭,視線直直地和他撞上。
他的狀態看起來很差,手肘抵著膝蓋,肩身隱約有長久沒動而凝結的水汽,應該是在這等了她半天。
皺眉,停在原地幾秒,是即使聽過了梁京淮為他的辯護,但仍需要時間來好好理一下兩人之間究竟該何去何從,所以當下沒有朝他走,只看著他,在又一陣風起的時候問他來幹什麼。
陳遲頌起身,朝她走,停在兩人之間相距不到一米的地方,說:「我們聊聊。」
「上次不是已經都聊完了?」心口還是咬著一絲委屈和怨,沒察覺到陳遲頌低迷的精氣神,話沒留情面,說完要走,但是下一秒手腕被他拉住,步子跟著一停。
隨後整個人就被陳遲頌從後面抱住,他的胸膛靠著她的後背,額頭貼下來抵著她側頸的那塊皮膚時,才扎紮實實地感受到一絲灼人的燙,想要撥開他的手緩緩止住,司嘉側目,「你發熱了?」
陳遲頌卻置若罔聞,手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