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潺潺,水面灵霭招摇,幻化万象,流向树林深处。 青石上,叶凌与徐弘对坐着饮酒,晚风拂过,一派清新。 徐弘轻摇折扇,看到叶凌眉间微皱,似有所思,便笑问道:“叶子,可是心中有事?” 叶凌点头道:“我虽踏足仙途一载有余,却尚未明悟自己的道。之前本以为剑道唯一进字,可如今我糊涂了。” 徐弘闻言道:“此事我却难以相帮,道途茫茫,各有机缘,旁人无法插手。” 叶凌自是知晓这个道理,不过此刻饮酒之时,无需纠结,便道:“那日晚间,你可是一番豪言壮志,倒不像你的作风。” 徐弘那日晚间,大谈礼法仁义,又吟诗作对,满腔抱负,却不同于平日自在放浪,无拘无束。 “谈经说理罢了,”徐弘笑道:“虽说儒生理当心怀襟抱,否则对不起这一身浩然之气。只不过我天性使然,难作那规行矩步,谦谦君子。师父将我赶出来,大概也是如此原因吧!” 说起“师父”二字,徐弘眼中闪烁光芒,有尊崇敬重之色。 叶凌遂转移话题道:“你今夜邀我喝酒,又是为何?” 徐弘与叶凌不同,叶凌喜静好独处,从不主动邀人相聚。倒是徐弘,每次兴起,必然叫上所有人一同来饮,方才痛快。 今日夜半三更,众人尽都歇息,徐弘才将叶凌叫出,怕是有所因由。 徐弘点头称是,随后问道:“叶子,你不觉得这清虚谷中隐秘甚多,令人琢磨不透吗?” 叶凌不可置否,道:“洗耳恭听!” 徐弘接着道:“先说这一方小世界,先天五行之中,唯木行灵气大行其道,衍化万千小生灵。” “仙境宝地,有何不妥?” “非是不妥,而是古怪,”徐弘低声道:“古怪在蔚然身上!” “哦?”叶凌眉间一挑,道:“蔚然?” “不错!”徐弘继续道:“那三老对蔚然来历讳莫如深,甚至蔚然自己也不明了,岂是寻常?今日他与步非云一战,足可见他实力在盈冲境甚至接近不灭境。” “而且蔚然身契大道,道力自然,可随意调动此间木行之力,又能凭道力恢复生机,重衍草木,实在玄妙无比,令人好奇啊!” 说起此事,叶凌也感同身受,他曾多次向青阳子、苍直公、寒丹叟三老询问蔚然之事,可三老每每顾左右而言他,不曾作答,却有蹊跷。 徐弘道:“我非是好事之人,也知大道无疆,奇人异事遍布寰宇。可如今就在身边朝夕相伴,若不弄清楚,反而落了一个心结。” 叶凌点点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三老与蔚然心地善良,待人诚恳,但如此不知底细,反倒令人有所顾忌。 “你可有什么办法?” 徐弘笑了笑,摇着扇子道:“既然找你商议,自是有一法,你我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如何?” “倒是有些刁毒了。” “管用便好!” 二人月下小酌,耳畔琴声悠悠,澄明旷荡。 第二天一早,叶凌与徐弘、步非云来到茅庐中,向三老辞行。 徐弘道:“我等叨扰半月有余,理当回归宗门,还请前辈送我等出去,晚辈等感激不尽。” 三老相视一眼,青阳子抚须道:“既然如此,老夫等也不过多挽留,日后若再有缘份,还可相见!” “多谢前辈!” 三人迈步出了小院,徐弘问步非云道:“你姐姐人呢?” 步非云指着山亭处,道:“在和蔚然道别。” 山亭里―― 蔚然与步非烟迎面而坐,皆是低头不语,脸上有伤感之色。 正是:“ 情切切不离不舍,意深深难解难分。 心嘈嘈愈思愈苦,悲凄凄是幻是真?” “……我要走了……” “……我已知晓……”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 “……你不言,我也懂得!” 步非烟站起身来,便往外走,眸中似有清影倒悬,几分剔透。 还未出亭,蔚然便突然伸手拉住她,紧紧不放。 步非烟一怔,瞪大了双眼,这还是二人第一次有身体接触,不免心慌意乱。 蔚然低着头,问道:“可以……不走吗?” 步非烟默然不语,却是给出了答案。 蔚然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着,他便一把将步非烟搂在怀中,在她耳畔